我现已分得清了。”
眼眸抬起,无悲无喜地看向他,声音中似乎带了一些怜悯。
怜悯的对象却是他她不分。
伏夷清晰地听到无比笃定的声音,无风无雨,使得声音轻易地落进耳朵里。
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这几句话撕扯开来,理解通透,昔日的各界宵小与仇敌都没这么难处理。
心情不可受控地变得阴郁,开始头疼欲裂,让他陷入一片不可挣脱的泥潭当中。
天地也化为一瞬,都一齐静了下来,九重之上的天空成欲倾之态,往日晴朗已成了欲摧的黑云。
心情恰如这九重易改易更的天气。
伏夷微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
不是这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不相信这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宴从月的心境第一次这么通透,无论怎么看他,她都能彻底地将两个人划分开,而他越问她越确定。
“我知道。
所以我也想劝你,不要将凡间的记忆与你本身的记忆混为一谈,你们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两个不同的个体。”
仙力抚剑,血痕消。
剑入鞘,一声响毕,仿佛印证了他们之间的缘尽。
她抬头向上望去,骤起的大风吹乱下垂的青丝,观着天色,唇线也拉成一条线,她的劝告他并未听进去。
她也不知该怎么劝他,若是他没有想起来,或许他也不会这么难受。
衣摆随风起,摇晃孤零的人变得同这一样。
伏夷难以接受她的冷待,自以为缜密的计划到她面前倒成了个笑话。
他一边重复地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怎么会这么认为?”
一边不停地后退,双眼红地盯着她,这一看,他们之间隔的距离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短、那么触手可及。
他们之间横跨星河,难以逾越。
“这是事实。”
宴从月还是没有顺从他的心意,“不是我认为的。”
她知晓她的话成了刀剑,一出便会割掉人的一块肉,可她还是这么说,将所有的话没有任何心软地说出口。
伏夷像是认清了宴从月的决绝。
他捂住双耳,不想听见她漠然的回答。
踉跄两步,脆弱的神色在脸上一一浮现,双眼紧闭,失意的神色在这一刻铺满一向高高在上的脸上。
乐毓静候在一旁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蚂蚁。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神尊,他所听、所见的神尊一向是意气风,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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