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干什么呢这是?”
来人凶巴巴的,可一见大太监出示的腰牌,就换上了笑脸,躬身道:“原来是倚兰殿里的公公,失敬失敬。
您这是要做何事呀?”
“看不出来?”
大太监单边嘴角勾起,冷冷地抬起左手在脖子前做了个划开的动作。
姜初妤适时微抬起头挣扎了一下,却被钳得更紧,她落下两行清泪求饶道:“奴婢不是有意的,绕了奴婢吧。”
“还不老实!
你三番五次冲撞娘娘还想活命?手脚不干净的贱婢在这宫里头就是死路一条!”
这话一出,巡逻宫人怜悯地垂眼看了看身着朴素的宫装、被压制着直不起身的侍女,虽然瞧不见全脸,但见她露出的那截细腻白皙的脖颈,看着比寻常那些粗婢水灵多了,死了可真可惜。
可这宫里,一个宫女白日还活着,晚上就消失了的事,屡见不鲜。
“那就不耽误您办事了。”
巡逻宫人弯了弯身子,提着灯笼离开了。
见那人远去,姜初妤面上还是哭哭啼啼的,却大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出来竟这么顺利,她本以为皇上知道阿姐把自己救出来后,会派人手在倚兰殿附近,以防她从宫里出逃,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到了一处偏僻的、被树影遮蔽的角落,大太监瞧四下无人,快解开粗绳,压着声音道:“奴才就送您到这儿了,顺着这林荫小道走,等拐到大路上,您瞧尽头处大门上写着个狱字的,就是天牢地界了。”
姜初妤把绳子揣在袖中,另一边袖里藏了浸了迷药的帕子,心中安定了不少,谢过大太监,独自走上了小路。
宫里戒备森严,每一步都靠着神仙眷顾的运气才能走下去,可若是时刻惦记着莫测的命运,就一步都踏不出去。
姜初妤踩着硌脚的石子路,栖息着鸟虫的竹林白日看或许盎然生机,此时却似一条通向地狱的冥道,阴森恐怖。
她什么后果都抛之脑后了。
但或许是上天不眷顾,就在她快要走出竹林小道时,忽然看见尽头处有一个黑影。
她心跳如擂鼓,乱了节奏,下意识就向后退,可步伐歪了一下,一只脚踩在了路外的花圃中,踏在落叶上,出一声细小的瑟瑟声,可在这静夜里,并非几不可闻。
“谁?!”
那黑影十分警觉,立刻向这边看来。
二人相距不过几丈远,现在跑不仅功亏一篑,也根本逃不掉。
情急之下,姜初妤脑袋飞转着,冒出了一个主意。
她猫着身子向前探了几步,借着月光稍微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身上穿的深青色宫服在夜里看全是黑色,但胸前那个狱字可是白色的,此人还真是个狱卒,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姜初妤看清楚后,身形顿了一下,连忙捂着脸碎着步向后退去,后制人地问道:“你不是明海哥哥,你是谁?!”
在这宫里混久了,谁不是个人精,狱卒一下就瞧明白了,这是个来寻对食却被爽了约的可怜小宫女儿。
他的双眼如饿狼捉到猎物时般闪烁着邪光,心想本来是来解个手的,运气这般好,能遇到个孤身的小宫女,趁着夜色调辱一番,她也不敢怎样。
他吹了声口哨,迈着大步走到她面前,滑腻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她的面颊:“你的明海哥哥不在,我来陪陪你可好?”
姜初妤面露嫌恶,猛地躲闪开来,慌忙向后逃去,却在石子路上磕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着栽倒在地:“啊——”
“哎呦,快让哥哥看看伤哪儿了?”
狱卒腆着脸凑上来,却根本不在乎她的脚伤,而是直直朝她脸凑来。
她等的就是这个动作。
姜初妤眼疾手快地从袖中掏出沾了迷药的帕子,啪一下捂在他嘴上,趁他没反应过来时,空着的手扳住他的肩,脚一蹬地,使了全身的劲把他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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