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熟的叶筝受到夕阳的影响,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似乎对这道突如其来的光线影响了自己睡觉很不满,嘴里嘟囔着什么。
顾长淮见她不满地皱起了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直起身子,将手抬起,替她挡住了那抹残阳余晖。
叶筝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顾长淮已经恢复了常态,想到方才依靠着的瘦弱肩膀,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充满着不明的情绪,静静地看着沉睡的女子,直到天边那抹残阳彻底沉了下去,他才将手放下。
之前他服用了能短暂恢复体力的药物,后遗症便是高热不退,伤势加重。
原本,他以为叶筝会嫌弃他拖后腿将他半路扔下,毕竟自己所有钱财已经交给了她,又拖着一副残缺病重的身子,任谁都不愿意带着这样毫无利用价值的拖油瓶赶路。
顾长淮目光微动,角落一个布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角落里,一块随意扯下的棉布里包着什么东西,里面的东西似乎融化了,正在不断地往外渗水。
他愣了愣,半弯下腰,将小布包拾了起来。
布包入手微凉,顾长淮动作一顿,在弯腰的一瞬他看到叶筝裙角处缺了一角,缺口破破烂烂,看样子费了不小劲儿才扯下的。
他垂下视线将布包打开,里面呈着一团融化了一半的雪。
原来……
顾长淮放下小布包,再次掀起眼皮朝熟睡的叶筝看去,又是将肩膀借给他靠,又是用雪替他降温,她怎么对我这么好……
“唔……”
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猛地一阵颠簸,熟睡的叶筝猝不及防的朝马车壁撞了过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相反她撞到了一个温热的手掌。
叶筝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眼前人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而他的手还垫在自己的脑袋上,自己正在以一种半环抱的状态被男人虚虚揽在其中。
叶筝瞬间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狐疑地瞥了一眼顾长淮,莫不是脑子烧坏了吧?
“你……”
顾长淮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想道:“多谢。”
他的目光朝那个小布包投了过去,叶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布包静静地躺在一侧,里面的雪已经被抖落干净,只剩融化开的水渍尚未风干。
叶筝心下了然,道:“客套的话不必说,我只是怕你死在我这儿。”
闻言,顾长淮默不作声,垂下眼,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一副不必多言,你的苦心我都懂的模样。
叶筝挑眉,愈感到奇怪,但哪里奇怪她说不上来,她揉了揉有些酸的肩膀,淡淡开口:“你可千万别赖上我,我们不是一路人。”
身上衣物价值不菲,周身气质气度不凡,身上还带着奇奇怪怪的伤,偏偏还失忆了,种种迹象都表明了男人身份不简单,叶筝不愿惹上任何麻烦。
顾长淮垂下眼睑,语调不明,“知道。”
叶筝见他回答,点了点头,作势就要将那个块残缺的小布包扔进一旁呈垃圾的木桶,却被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叶筝不明所以,“干什么。”
顾长淮先是一愣,又匆忙将手伸了回来,清了清嗓子,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若是我半夜高热不退,还能用。”
叶筝半信半疑地收回了手,道:“有道理,记住你又欠本姑娘一次人情,为了让你退温,我可是下血本了。”
“等你恢复记忆了记得赔我一身衣裳就好。”
说这话时叶筝其实有些心虚,虽然她确实用雪替他降了温,但其实一开始她想扯的是顾长淮的衣角,但奈何人家的衣服质量太好,折腾半天她根本扯不下来。
相反自己身上这套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衣裙,她使了劲儿便扯下一块来。
看来她到京城后得先买一套新衣服才是。
后半夜二人倒是相安无事,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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