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的那场大雪之后,夜空也变得格外澄净透亮,就像一片薄薄的黑色丝料铺开到了纯白的羊奶上,那星星点点的银河便是羊奶从夜幕中渗了出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滴下来似的。
这时只听得府衙前堂嘈杂了起来,林离起身走去一看,见一官兵正满头大汗,两手撑着膝盖喘着气,对郭闵道:“大人,咱,咱的养马场被人攻陷了,里面的战马全被拐跑了!”
“什么?!”
林离一个大步向前,“何时的事情?”
“就在两个时辰前用晚膳的间隙,我们几个刚交了班正要去吃饭,突然脚下的土地就晃得厉害,一回头,那些马儿成批成批地往夏州城的方向跑啦!”
郭闵顿时脚下不稳,林离赶紧一把扶住了他,缓了两口气他才问道:“跑了多少?”
“全,全跑了。”
“什么?那里面可是有三万马匹,难道连一匹都不剩了吗?!”
“半匹都不剩了。”
郭闵责备道:“你为何现在才来报,此时夜黑风高,就算我们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大人,那么多战马同时疾奔起来,那动静儿就跟赶上地震似的,小的们差点就丧生马蹄之下了,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啊!”
林离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没看清,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是西平府干的,那些马儿可都不要命似的朝着夏州城去了。”
“好个西平府,明的不来竟然搞偷袭,好不要脸!”
郭闵摇了摇头:“算了,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明日我修书一封上报朝廷吧,搞不好官家一怒,恐还会降罪下来。”
月上树梢,晋州府衙一间卧房内,林离已爬上床榻准备入睡。
“谁?!”
突然听得窗户窸窣作响,林离警觉地坐起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翻身进了房间。
“几日不见,看来有些人完全没有想我。”
李虞坐到她的床边,“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你的头,怎么都绾起来了?”
林离看惯了他一贯垂到手臂的半披散的长,突然间露出锋利的下颌细长的脖子,倒看着没那么习惯了。
“成了婚之人便要绾,不是有这个说法么?”
“有吗?那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你可都成婚大半年了。”
“那日不是才”
不知何时李虞的耳根后头蔓延开了一片绯红,这下没了长的遮挡,每一寸红透的皮肤都被林离看得清清楚楚。
她凑到他身边,逗他道:“你,原本就这么爱红耳朵吗?”
“不像某人,适才还骂我不要脸呢。”
“何时?等等,难不成劫马场竟是你的主意!
?”
她忽地右臂一伸,擒着李虞的脖子用力往下一掰便将他放倒在床上,猛地一个翻身坐上他的腰腹,将他死死擒住。
“明日便命人将那些马匹送回来,知道吗?”
李虞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你不也劫了我夏州百姓的货物,一比一抵消了呗。”
“这怎么比得!
我拦的不过是几辆盐车,怎么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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