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羞耻感,虽然每每都是自己吓自己的虚惊一场,但那一瞬间而起的错觉,总能让她心惊肉跳到发狂。
很多时候,她会忽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心里会蓦然升腾起这样的恐惧,所以经常会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衣物,非得再三确定自己是穿戴好了的,而且并不是在梦中,她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后来,她看了一些心理书,也自己剖析了许多,大致明白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
而这种缺乏并没有因为她身心的成长,和事业上的进步而填满。
这段时间不知是压力过大,还是自己胡想太多,反而更为严重了。
杨素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而身上的衣服也几乎都已汗湿透了,潮湿黏腻地很是难受。
她刚想起床去浴室洗个澡,抬眼却发现眼前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也绝不是之前所住的那间酒店房间。
床头灯昏黄朦胧,她略略一扫,很快就确定这是一间宽大整洁且纯男性的卧房。
裴世倾的?她怎么……睡到他家来了?
杨素又是惊疑又是懊恼,直接掀了被子就下了床,刚落地站起就觉得浑身一阵绵软头晕,她稳了稳神,猜测自己应是重感冒了。
她按开了大灯,也懒得管自己身上的不舒服,把外套围巾一把抱起,低头再搜索了一遍,确定自己没遗留下任何东西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门,沿着走廊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楼梯口,她边往下走边往楼下的大厅看,果然这里就是她昨天来过的裴家。
楼下灯火通明,却清冷孤寂的没有一个人。
她下了楼,正犹豫着去哪边找一找人送自己回去时,隐约听到客厅一角的房间里有人声传出。
“……是你自己下了决心要彻底放手的,也是你自己亲口说要让她自由的,人家好不容易都回归正途了,怎么你又开始鬼迷心窍了?你忘了你是怎么把人逼疯的吗?都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啊?”
杨素悄然靠近,竖着耳朵细听,很快就听出说话的人竟是她那了不得的师哥陶寅。
她微微吃惊,上次见到师哥和裴世倾在一起,想着俩人或许是朋友,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能这么的亲密。
听话音,陶师哥简直是气急败坏地在指着裴世倾的鼻子怒骂。
果然,牛人走到哪里,遇到多么了不起的人,都是能横着走的。
“我放了,可她并没有很快乐也没有很幸福。”
裴世倾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无力之感。
“可那是她想要的生活,那是她想要的,怎么快乐又怎么幸福,都与你无关,明白吗?”
陶寅的说话声也压了下来,其中也透着无可奈何。
杨素眨了眨眼,暗想:他们不会是在说她吧?可是……这段对话怎么听怎么都跟她毫无关系啊。
逼疯?难道是在说裴世倾那精神出了问题的未婚妻?
这么一想,她瞬间就觉得理顺了,看来裴世倾对炎炎的妈妈真的是用情至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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