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时,才觉得不妥。
赵钦明又不知道当初云氏为何叛乱,也不知道她心中的猜测,在他眼里只是一场成王败寇的争斗,他如何理解。
“所以你还是移恨于我了。”
赵钦明忽而轻声说,他们站在营地里,飞雪落在他眼睫上,称得冷脸的人却有几分可怜。
他为着白日里皇帝的令苦想不通,心中更怕皇帝有何别的图谋,本就积郁的人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不愿再见我。”
他感觉得出来,从京城开始她就对他冷淡许多,似乎是从皇帝想要赐婚开始的。
终究她还是介意的,从前他就担心这件事,如今还是成真了。
“我没有这样说,也没有要抛下殿下,但殿下总不该绑着我一辈子。”
她觉得讲不通这道理,不过是想静想想,也不得解脱。
闹完那一通,两人每日都有一摞事情要做,自然是不会再见了。
苏见深见她不答话,喝了一碗她煮的药汁,据说能防疫病,喝完才道:“现在所缺的一些治病的药需要去大姚购置,我们已去信给了大姚朝中,他们说会备好,咱们只派人去接过来就好。
这一路地形复杂,语言也乱,思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你去一趟吧。”
崔岫云此时听到门外叫喊,忙跑过去,看到一个高烧数日的孩子突然抽搐痉挛起来,她帮着按着人,灌下了几口药汁,那孩子却还是一蹬腿,一命呜呼了。
“我去大姚。”
她看着那孩子的母亲伏在尸体上哭,还要帮着拉扯开,轻轻应了苏见深一句。
临走时,她在赵钦明所住的屋前等了许久,等得浑身由热变得冷得麻木,到了亥时,忙完一天的人才从外头匆匆回来。
“我明日启程,”
她站在他身后说着,将自己做的药香囊挂在门扉上,“殿下多保重,莫要染病,冬日寒气重,您的咳疾也要犯……”
“嗯。”
他应着。
“留云州的事,请殿下不要拦我。”
她绞着手指。
“随你,”
他已经连着三日未曾闭眼了,头晕目眩,抬眸说,“对本宫许诺过又食言的人许多,不多你这一个。”
他已经习惯周围的人或背叛,或离开。
也不过是又一次重演而已,她也没什么特殊的。
他握紧了拳。
她转身打伞离去,苏见深才从远处过来,在屋子里点上灯。
听到赵钦明咳嗽,还以为他从前落下的咳疾又犯了。
“阿六。”
赵钦明突然喊了苏见深的排行,平日君臣相称,这稍亲近些的称呼,从十八岁以后苏见深就不怎么听到了。
赵钦明抿着嘴里的血腥气,才开口,苏见深打着灯,见到了他齿间的血迹。
因为疫病的关系,本来早就该赶去和赵钦明会和的姜笙也耽误了行程。
她来城中购置着药材,看到秦宛将自家囤的所有药材都交给了公衙的人,跟他点了点头。
“你找我来何事?”
姜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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