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先去老朱家买了包烟,老朱见有生意,赶紧笑么呵的迎接,老朱虽说叫这个称呼,但可一点都不老,仅仅比许瀚龙年长几岁而已。
就是之前风吹日晒,地里插秧,把一个俊后生吹成了一个黑煤球。
“东升啊,你弟弟屁股是不是开花了啊?”
“那咋能不开花,从小就偷樱桃,长大了不得偷钱偷人啊!
不够丢人的,被我按在树上,给他来了顿棒子炒肉!”
东升有意无意把话题往这方面上引,老朱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对着东升招了招手:“哎,许瀚龙跟你可是从穿开裆裤玩到大的兄弟。
有句话我不好意思说,你点点他,让他离那李欣欣远点,他妈多苦啊!”
一阵铃铛声响起,老朱知道这是又来客人了,当他看到来人是许瀚龙的时候,瞬间懵了,自己刚刚还在背后说人家的事儿,这人怎么就来了?
老朱扫了一眼东升,双眼一闭,气个半死,多半是让东升这小兔崽子给泡了。
“东升,你是不是过来耍你哥呢?你个小兔崽子。”
东升倒也不反驳,嘿嘿直乐:“老朱,你说你那个嘴,怎么就棉裤腰子这么松呢?啥瞎话都传,这玩意让两口子吵架多不好啊。
你看到了咋的?”
老朱拿起一张烟纸,卷了点烟叶,啐了口唾沫,瞪了一眼东升,东升每句话都不提许瀚龙,但句句都是许瀚龙。
“小龙啊,老话常说,宁毁十桩庙,不毁一桩婚。
但李欣欣这个娘们真不适合你。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猜婶子每天都会来这儿唠唠嗑,打打牌,现在怎么不来了?”
许瀚龙一惊,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他又仔细回味了母亲下午跟自己说的话,可是这些话都是在告诫自己啊,跟李欣欣没什么关系。
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了,只是看着自己挺喜欢李欣欣,就没戳穿自己。
“老话都说,结了婚成了家就变成熟了,但有的人就是改不了,小龙,这不是朱哥在背后跟你损你啥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朱哥,你说。
我让李婶把彩礼还我能行吗?不想闹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无所谓,我爹的事儿,已经把我妈脊梁骨戳穿了。”
朱哥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眼下没什么生意,他沉思一会,先是点点头,后是摇摇头:“看人家还不还你呗,这彩礼也没打借条,再说了,有条子都不好要钱呢。”
“哎”
许瀚龙向前迈了一步,从东升那花衬衫胸口的兜里把那包刚买的烟一下子抽出来,稍微抬了抬手,笑着问:“东升,咱是兄弟不?”
东升愣了,下意识脱口而出:“咱俩认识快二十年了,你说咱俩是不是兄弟?净他妈放屁,朱哥,在拿一包,记我名上!”
“擦,这他妈都存你几盒钱了?再说了,你上一盒还特么没给钱呢!”
老朱一脸不屑,嘴上骂骂咧咧,还是拿起记账本,认认真真记下东升的欠款。
那时候没有这么快捷的支付方式,小卖店赊账也是在所难免,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一点钱,绝大部分都伤不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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