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完接着是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里
我
千篇一律的校园宿舍如缓慢展开的画轴,最终唤醒了顾少爷的全部记忆。
他好像喝醉了他好像是鼻血流到头晕目眩
这里是他曾经居住过几个月的宿舍
顾子立刻发现他躺着的床是谁的,包括他身上的衣服
韩夺的宽大白衬衣堪堪遮住了屁股,顾子罩在里面仿佛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摇摇晃晃。
主要是还没裤子穿。
现在才计较究竟是谁扒了他的衣服,完全属于矫情过头。
顾子只好揉搓发僵的太阳穴,从床上爬下地面,宿舍里的其他室友估计上课去了,倒是独立洗手间里噼噼啪啪溅落些水声。
顾子靠近门廊。
韩夺估计刚洗完澡,上身没穿任何衣物,水雾沾湿的肌肉比三年前更加充满雄性的力量感,拱起的背脊线条苍劲,令人无端联想到描绘名山大川的严正简洁的笔法。
指尖的水花隐约沾着稀释的血色,柑橘洗衣液的果香混合铁锈味余味。
韩夺专心搓洗水池里的脏衣服,也没注意有谁他的胸腹肌认真发呆。
半晌。
顾子才抽回属于自己的理智,不屑告诫,“你那件衬衣可是蚕丝的,搅在我的鼻血里搞不好不能穿了。”
低头踢了踢脚尖的拖鞋,“我给你出干洗费,别洗了。”
韩夺继续手洗衣服,“你什么时候开始懂得辨认衣服面料”
讲得假少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似的,虽然确实如此。
“我现在开水烧得可好喝了。”
顾子扁扁嘴没趣极了,昨晚流鼻血流到失去意识,弄脏自己十五块钱一件的破烂衣服,还把人家真少爷的奢贵衣料弄得脏污不堪。
还是识趣点走吧。
何况这不是个好地方。
顾子几乎记得两人在里面做过的所有事情。
他真的很痛很痛,不想更痛。
走到韩夺的衣柜前,顾子翻了翻里面的长裤,挑了个最便宜的牌子,坐在凳子上套好。
小阳台上的雕塑和手工工作台早已不知去向,他也应该赶紧离开,去该去的地方。
再没有被扔进垃圾桶之前,他还想保住自己仅存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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