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乌低声道。
凤凰抵在他的胸口问他:“我该怎么办?怎么告诉妈妈?”
凤凰的眼泪似乎都淌进了川乌的心里,那样的苦涩和灼烫。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得让她知道。”
川乌说,“我陪你去。”
川乌将凤凰送回家,川老爹继续留在那个黑暗的小走廊里等待。
也不知怎么的,上楼时凤凰就觉得这栋楼比平时安静了不少,她不由得想到不久前,他们家软糖缠着阿公骑大马时欢喜的笑声即使不上楼,在楼下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回家对于凤凰来说,从没有这么难过。
门推开就看见团子蹲在若梅的脚边,把脸埋在膝盖里。
她听见开门声时抬起头,一颗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断了线一样迅速落下。
凤凰就想到老爹曾经跟她说过的关于团子的事。
团子的养父,也就是盛爷的亲生父亲死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团子一人,那时她还很小,什么都不懂,就是用这个姿势守了盛老爹整整两天。
凤凰眼眶一热,原本在门外抹干的眼睛又迅速冒出水光。
“妈。”
她颤悠悠唤了一声。
若梅坐在客厅里抬起眼看她,面色平静。
团子猛地站起来跑出去,期间撞上了门外的川乌,她捂着脸,直直跑到楼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呜呜大哭起来。
川乌守在门口,守着门内的两个女人。
若梅问:“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她是凤天的女人,大半辈子随着他风里来雨里去,见过的听过的,自己所坚持的,都是凤凰估计不到的。
“妈……”
凤凰吸了吸鼻子,努力不在妈妈面前哭,她说,“是爸爸。”
其实若梅又怎么会猜不到?婚礼当天新郎急急忙忙来敲门带走新娘,留下来陪她的团子半步不敢离开她却什么也不说,她的女儿回来后明显一副已经哭过的脸,而新郎,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若梅扶着沙发站起来,说:“带我去。”
☆、结婚
若梅如几个小时前的凤凰一样,走进了那条黑暗的走廊,她问川海:“他呢?”
川海说:“在里面。”
若梅一步步靠近那个门,轻轻地打开,看见了白布。
她闭上眼忍过一阵眩晕,川海紧张地扶着她问:“怎么了?很难受吗?药有没有带在身边?”
若梅拂开他的手:“我没事。”
她走进去,反手,带上了门。
川海被挡在门外,如同这三十年来,他们兀自幸福着,他孤单徘徊着。
房内响起女人绝望的大哭,门外,凤凰被川乌抱在怀中,觉得她的家没了,不管怎么努力,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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