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爽朗一笑,继续埋头丢出一些奇怪的东西,终于在蜡烛都快烧完的时候掏出了一个木质的小盒。
“我果然带在身上。”
张歆唯长吁一口气,豪迈的将那盒子递给我:“拿去罢,这一粒堪比神仙灵丹。”
我瞧着那一床的杂物,忍住抚额的冲动狐疑道:“当真?”
“自然当真。”
她掩口娇笑,颇有一丝心虚之色:“就是……嗯,有一丢丢副作用,服用之人不可大燥大怒,否则极有可能伤到心脉……”
“那没关系。”
我放下心来,有点遗憾的道:“若吃完过几天能翘辫子就好了。”
……
张歆唯甚无所谓的道:“若是井渊宫主真的伤了心脉,记得让他来找我医治啊,瞧在你和擎云宫主的面上,我可以算他便宜一些……”
……神医节操不要这么丢的这么随便啊!
我严肃道:“张姑娘,近日九重幽怕是不太平,你还是早些回杏林坡为好。”
“我亦有所察觉。”
她点点头:“明日我与你再换一次身上的药,这便走了,想来擎云宫主亦不会阻拦。”
此时夜深露重,我又与她扯皮一会儿,见她确是除了银两其他甚么也不关心,也就放下心来。
一路摸黑回了房间,天色隐隐有泛白迹象,我回身插上门,一夜未阖眼,自然有些困倦,便走到桌前倒了杯冷茶。
“你去哪了?”
这四个字来得毫无征兆,便在黑暗中幽幽响起,骇得我直接炸了毛将杯子丢向前方,却听不见杯子碎裂的声响。
只见擎云接了那茶杯,连水滴都未洒出半分,就这么静静的走出来,面上一片森然。
他娘亲的大意了,我抚着心口,以我如今修为本该察觉到他的存在,然之前以为他已经安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自己房中撞上他,当下脑中掠过数个借口,思及紫荆与宋涧山,我心中已有了计较,便摊手道:“饿醒了,出去找些吃的。”
擎云定定瞧着我,似在我面上寻找扯谎的痕迹,然我方才确是去了伙房,这般想着也就分外坦然起来。
他看了许久,终于垂下眼睫:“张姑娘交代过,你刚刚拔了针,不能进食。”
我“哦”
了一声,从桌上拿起火折,将烛台点亮,一时间火光跳跃昏黄,屋内尽是沉寂。
我觉着再不说点甚么会很可疑,便状似无意道:“你……你怎么忽然……”
“只是来瞧瞧。”
他很快接口,然声音极轻:“你回来了这件事,我梦了数百次,只是每次醒来都是假的……我怕这一次,还是我的一场梦。”
我心中一酸,觉着对他不起,却不知如何开口。
擎云忽然上前,将我抵在墙上,苍白的脸颊便放大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