簸了一簸箕又一簸箕,才簸出半碗圆鼓鼓的扁来。
拿水泡上,湘玉这才又问于磊“给你煤的人是谁,是工人还是知青我能不能见见”
于磊嘿嘿笑着“这个我不能说,我要说了,你肯定到主任那儿举报我。”
曾经是冯明逊最忠实的跟班,这个农场里所有的人,对于苏湘玉都是有敬又怕,所以,于磊现在对她非常有戒心。
地面暖了,鸡都敢慢悠悠的踱步子了,湘玉在喂完鸡后,也把子全炖到自己的煤油炉子上了。
圆圆的煤油炉子,一开锅子就冒香气了,这叫子焖干饭,现在这个年月,一碗干饭胜过一碗钻石,毕竟钻石可填不饱肚子,也没法让湘玉的混身暖热起来。
“你这子该不是自己吃的吧”
于磊犹豫着说,他一大小伙子,偷吃粮食也不过是嚼几颗生子,他自己做不出饭来。
“难道你养鸡,没吃过子”
湘玉说着尝了一口,子焖熟了,但是还没有绵透,还得再多焖一会儿。
于磊闻着阵阵香气,不住的在鸡棚里走来走去。
他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鸡屎味儿,真是够熏人的,当然,他身上的咯哩已经掩盖了原本白皙的肤色,像个完完全的边城人了。
真想洗个澡啊,苏湘玉心说。
不过在边城的冬天,洗澡那简直是妄想,除非你不要命了。
吃子焖干饭的时候,苏湘玉故意吃的很慢,而且没给于磊吃。
于磊当然馋,不停的吞着唾沫呢。
但是毕竟人家湘玉用的是自己的煤油和炉子,他虽然饿,馋,却没理由问人家要一碗饭吃。
大概于磊心里也有点想举报她的意味。
曾经农场里的劳动模范突然之间跑到鸡棚来偷吃鸡粮,这怎么着跟她主任女朋友的人设有点相悖,对吧。
不过,湘玉吃饱了肚子,摸摸自己暖烘烘的胃,出了门,瞅准一个地儿就开始挖了。
鸡骨头、鸡架子、鸡毛,不是说丢了的鸡都是黄鼠狼偷了吗,湘玉也不说话,把骨头翻出来了一遍,这才双给埋进去了。
你于磊敢去举报,我就敢把鸡骨头翻出来,说你偷鸡吃,对不对
但是,等于磊到外头晃悠一圈再回到鸡棚里,满满的一碗子焖干饭就放在窗台上,那是苏湘玉给他留的。
也不过个小屁孩儿,将来还得为了自己心中的女神报销掉性命,算了,活着的时候让他吃好点吧。
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单独的宿舍了,但也不叫单独,毕竟还有于磊呢,不过于磊今年才十六岁,还是一小屁孩儿,而常年的政治教育也叫他不敢造次。
把自己薄薄的铺盖铺到鸡棚隔壁,宿舍里大通铺里,于磊的另一边,湘玉再从包里拿出那本如何让母鸡在冬天多产蛋,就开始仔仔细细的研究了。
她是有个系统,但是系统只负责给她,并不会给予她指导性的意见。
所有的知识,还得她自己读,消化它,并且付诸于实践才行。
但只要她做的好,做的正确,系统就会上线,继续给她指导性,建设性的意见。
“湘玉,你家湘秀率着文工团的几个姐妹,要去挖坎儿井的地方进行表演,冯主任跟她们一起去,你就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
大清早的,朱小洁一把推开门说。
朱小洁这姑娘,用俗话说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家里没啥人,在申城就一对象,因为是个工人,还经常给她寄东西,所以她在整个农场算是比较骄傲的姑娘。
不过,最近应该有很久,对象没给她寄过挂面了。
无它,人家在城里另外了谈了别的姑娘,把她给甩了。
而过一阵子,她会偷男知青祁大力的三片饼干,偷了又不敢承认,祁大力以为是徐文丽偷的,当众骂了徐文丽一顿,于是徐文丽就上吊自杀了。
仅仅是三块饼干而已,就能要一个人的命,这就是现在边城知青的生活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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