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道,“所以自你回来后,我便很怕发生我发病离你而去的这一幕,怕你伤心,更怕你伤心我却哄不好你。”
“因此,只要空闲下来,我便反复在脑海中演练,按照你的性格,你会有什么反应?会说什么?会痛哭,还是会痛骂我。”
“这些我一一都想过,也都曾思索过应对的方法。”
楚绝说着,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阮阮,我是真的很害怕你伤心,从前只要你流一滴眼泪,我便恨不得将心剜给你。”
他的声音异常温和,沈阮感觉自己的情绪平和了不少,听到他如此说,还抽噎着娇哼了一声,“骗子。”
楚绝被她气笑了,他抬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见捂住脑袋疼得“哎呦”
了一声,才忍不住轻笑继续道,
“你瞅瞅你那有杆就往上爬的性子,我若是对你表现得太过担心,你保不齐要如何蹬鼻子上脸。”
沈阮沉默了。
虽然方才弹小公主脑门儿弹得爽,然而不过片刻,楚绝便再没忍住,又抬起手为她揉她刚被他弹过的地方,
“尽管我已做足了准备,然而当今日,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面对你的难过,我依然手足无措。”
他照往常那样将沈阮揽在怀里,他能感受到沈阮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那里面是旺盛的生命力,与他急速消逝的生命完全不同。
他莞尔,神智却渐渐开始模糊,“阮阮,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吧,我已将事情都安排好了,十二暗卫会保护你,你只需要等着沈烨登基……”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沈阮强忍着想哭的欲望,将他越抱越紧。
当夜,楚绝呕出一大口血,随后昏迷不醒,沈阮下令严禁任何人将楚绝的消息传出去。
翌日,容钦亲自坐着一辆马车从国师府内走到了摄政王府。
此时王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容钦的身份,所有人严阵以待地看着他。
容钦一身白衣雍容,站在洁白的雪色中央,仿佛尊贵的神祇。
他从前是燕国养尊处优的太子,燕国衰弱后又成了姜国人人崇拜的国师,骨子里的矜贵与那复杂的经历让他透露出十分特别的气质。
明明面前站着不少人,他却只将目光望向沈阮,仿佛眼中只有她一个一般,他看着她,唇角带笑,“小公主,楚绝再有几天便要死了,你要跟我走吗?”
他朝着她缓缓伸出手,有一滴雪花落到他的手腕上,为他的动作增加了几分圣洁。
流溪第一个挡在沈阮的面前,拿剑指着容钦怒道,“就是你害得王爷如此,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再害公主!”
容钦并未理会他,只是继续望向沈阮,声音带了几分蛊惑,“小公主,只要你跟我走,其余的一切人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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