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片压抑的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南淮笙见状心中直打突,在椅子上如坐针毡,直觉是自己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这位外祖父不高兴了。
可他这几天除了偶尔翘个课也没干别的,难道是韩祭酒更杜尚书聊了几句?
片刻后南淮笙又否定了这一猜测,他的假条都是秦寒之去找祭酒批下来的,祭酒若不乐意肯定直接就不会同意,总不至于事后再去找家长。
那就是资助聚云楼和香饮子的事?
可他拢共也就用了几千两零花钱投进去,这些银票都是崔二从南家的账上支来给他的,与尚书府无关。
这位老人家总不至于觉得他搞这些商人之事给他丢脸了吧,要知道他自己可就是大商贾的岳父,杜尚书真要嫌弃商户当年肯定不能将女儿嫁出去。
最后便只剩他让四方书坊刊印《无咎雅集》和《聚云词》一事了。
可大乾的书坊刊印发售书籍本就不用交税,四方书坊不能够因为这事捅出娄子吧?
南淮笙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见杜尚书将最后一份公文收好,语气颇有些严厉地说:“你可知犯了何错?”
南淮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眉眼微垂一副真心认错的模样,说:“笙儿不知,还请外祖父明言。”
杜尚书见这外孙倒有几分认错的态度,最后叹息一声说:“也怪我之前考虑不周没有提点到你,依旧拿你当个不知世事的孩童看待,”
他看向南淮笙,问道,“你可知你今日在四方书坊遇到的是何人?”
南淮笙一愣,杜尚书是如何知道他去了四方书坊的?
片刻后,他按下心中疑虑,回答道:“今日在书坊遇见了两位蜀地才子和白少傅。”
话一说完,南淮笙忽然抓住了点什么,难道是因为白易安?
果然,就听杜尚书说:“你可知这位白少傅身份?”
南淮笙摇摇头,说:“只知这位是二品太子少傅,年轻有为。”
杜尚书长叹一声:“你也知他是太子少傅。”
“太子”
二字在他口中重重碾过。
南淮笙双眼微微圆睁,难道是“太子”
的关系?
太子少傅乃是负责教导太子武艺的官职,与少师、少保同为太子之师,南淮笙虽然不知道顺承帝为什么不封白易安这个文人做少师,反而封他做少傅,但这都不影响白易安身份的特殊性。
杜尚书低声道:“这位白不忧乃是帝师白希德之孙,圣上破例点他为太子少傅便有这一层关系,可如今何来的太子?”
杜尚书的声音再次压低,话语几乎只在喉咙间滚过,“成年皇子仅有三位尚可争夺储位,七皇子就算不受圣上重视那也是其中之一,他与太子少傅私下见面你却掺和其中,在别有用心之人口中岂非是尚书府在背后指使?”
南淮笙一惊,大乾现在还没有太子,秦寒之私下与太子少傅碰面,不管情况究竟如何,只要有人想做文章定然会有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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