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文再蠢也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心道姜家老狐狸和那个毒妇不愧是父女。
这哪里是要上门请罪,分明是兴师问罪!
若是周奇文的爹不是侍郎,敢叫尚书的女儿做妾,他不知被乱棍打死多少回了。
如今形势比人强,他面上不敢露出愤恨之色,生怕姜沅一个不满意又杀回来,只好强忍疼痛笑道:“岂敢,岂敢……是小侄失言,不劳烦伯父大驾。
姜小姐只是稍加惩戒,小侄并无大碍,并无大碍……”
他倒是能屈能伸。
姜沅没有说话,只朝谢薇眨了眨眼,好一派天真活泼之相。
谢薇额角一跳,奇异地看懂了她在想什么:我玩他跟玩一条狗似的。
她一时无言,又怕姜沅回去受罚,只好悄悄做口型安慰:你别怕,我去找我爹出面。
姜沅看懂了她的意思,咧嘴一笑,倒是浑不在意。
她翻身上马,扯了扯缰绳:“周公子,咱们后会有期。”
周奇文一个哆嗦,简直被她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姜敛头疼地捂住额头,差点被这孽女嚣张的模样气个倒仰:“还不快护送小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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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
姜沅也没能逃过这个铁律。
别看姜敛在外对她颇为维护,等回了姜府,第一件事就是紧闭府门,将一大家子人喊来,开启了对姜沅的审判。
“孽女,你可知错!”
滚烫的茶碗落在脚边,姜沅不躲不闪,抬头似笑非笑看向他:“我有什么错?”
姜敛冷下脸,手中拿着荆条:“你叫为父丢了这么大的脸,还敢说没错?你瞧瞧你,可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往日里你母亲说你桀骜难驯,我还当你是小孩子不懂事,如今你敢提剑杀人,来日岂不是要上天?!”
“今日我便要将你打死,也好过来日祸及满门!”
姜敛从来不管后宅之事,他口中的“母亲”
并非姜沅的生母,而是继室冯涟漪。
姜沅的母亲早在生下她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不到两个月姜敛就娶了表妹冯涟漪进门,还生了一儿两女。
冯涟漪开始当家,姜沅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
左右不过是后宅磋磨人的手段,不至于叫人议论她苛待原配留下的嫡女,却也不会真的对姜沅多好,她生的两个小崽子,私底下对姜沅更是非打即骂,倒是大女儿姜沄尚且存着几分善心,一点也不像她。
姜敛对她的处境心知肚明,可一来他早就厌恶了姜沅的母亲,二来,不过是一个女儿,随便养养就是了,只要没闹出笑话叫他丢脸,儿女们如何作为,他并不在乎,在他眼中,那些也不过是孩子们的小打小闹罢了。
对他来说,什么都比不上脸上二两皮。
冯涟漪是个聪明的,只管说自己对姜沅如何如何好,真正打压人的事都交给了儿女们,反正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谁会说她的不是呢?
虽然记忆来得十分慢,但姜沅还是从断断续续记忆中知晓了姜敛的本质,对方如今摆出一副严父姿态,她难道会立马跪地求饶?
一人唱白脸,自然会有人唱红脸。
只见冯涟漪捏着帕子上前,一脸忧心,仿佛当真是一位慈母:“老爷,阿沅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好好说便是了,她一个女儿家,难道还能将天捅出个窟窿不成?”
姜敛闻言狠狠拍了拍桌子:“女儿家?哪个女儿家会像她一样大庭广众之下提起剑就要杀人!
往日里清儿诸多抱怨她这个做姐姐的苛待幼妹,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当真是反了天了!”
“早知今日,当初她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了事!”
冯涟漪眼眶通红,拿帕子拭了拭泪:“老爷,姐姐去世得早,虽说继母难做,但到底是妾身没能及时管教,这才叫阿沅左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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