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徵鞠躬道:“多谢。”
“不必客气。”
周老这才道,“贤侄年岁尚小,遭此变故,万望节哀。”
他又对隋华卿道:“贤弟媳,请节哀。”
隋华卿几乎咬碎银牙,才未将一切脱口而出。
周老并非孤身而来,自己为宁重山上过香后,又命随行的两名弟子上香。
左右不见隋琼枝,他问道:“贤侄女何在?”
宁嘉徵回道:“琼枝抱恙在身,业已歇下了。”
想必是因其父一事受了刺激吧,好生可怜。
周老不再多问,转而道:“其他三副棺材为何人所有?”
奚清川不一言,仅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宁嘉徵。
宁嘉徵直觉得如履薄冰,一旦行差踏错,后果不堪设想。
他长叹一声,道:“三位师兄不信爹爹实乃衣冠禽兽,负隅顽抗,被奚宗主就地正法了。”
周老惋惜地道:“你的三位师兄可谓是忠义双全。”
宁嘉徵昧着良心道:“愚忠愚义罢了,既是罪证确凿,便该大义灭亲。”
真是罪证确凿,大义灭亲,无可厚非,但周老心有疑惑,闻言,不是滋味:“贤侄认定你爹爹罪无可赦?”
宁嘉徵毫不犹豫地道:“爹爹色胆包天,奸污了杨姑娘,致杨姑娘自尽,又以一招‘月上重华’杀害了撞破他丑事的杨长老,当然罪无可赦。”
周老无话可说,面向忘年交宁重山的牌位,若有所思。
次日,宁重山及其三名弟子下葬。
以免周老起疑,以免隋琼枝说漏嘴,无人将隋琼枝抱了来。
宁嘉徵向爹爹磕了头后,与娘亲一道,跪着为爹爹与师兄们烧纸钱。
白烟迷了他的眼,使得他泪流满面。
四日前,爹爹尚在人世;四日后,爹爹被埋入了黄土。
短短四日,恍若隔世。
他未及烧尽纸钱,猝然听见周老慈祥地道:“老朽手头尚有要事亟待处理,须得走了,贤侄、贤弟媳,今后若有何帮得上忙的,你们切记要知会老朽,能帮的老朽定义不容辞。
这话,代老朽转告贤侄女。”
奚清川一派良人姿态:“有本宗主在,周老毋庸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