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从笔山上拿起一支笔递给她,示意她写几个字看看。
沈灵薇迟疑了下,在已写了大半的《女戒》后面认认真真写了几个字,可字迹依旧如蜈蚣乱爬,一脸绝望地刚要抬头和他说自己已经尽力了。
站于她旁侧眉峰紧锁的男人,忽然抬手握着她握笔的手,“这一丿,不能这么写,起笔要重,写到中间的手要稳,收尾的时候带点力道缓收。”
沈灵薇身子霎时僵住,握笔的掌心不住往外直冒冷汗。
昨夜她受伤热,还可以骗自己理所应当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贴身照顾自己。
然,今日她伤病好了大半,人也清醒着,倏然被男人从后半拥着,感官顿时被无限放大。
他身上散出的幽兰香味,以及扑在她耳后均匀的吐息,对她而言都太过陌生,以至于身子止不住轻颤。
谢璟也没比她好到哪去,他克制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仿若告诫自己般一语双关道:“精心,凝神,握笔的手松一些。”
沈灵薇忙屏住呼吸,将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统统抛之脑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下笔,甚至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她边写,边紧紧咬着下唇,装作轻松的无话找话道:“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前几日我落水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谢璟低头盯着少女红若滴血的耳垂,察觉到她的羞涩,身子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半寸,再开口时嗓音不觉染上欲色,反问她:“你想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想知道。”
沈灵薇脱口道,说完忽觉自己这么说有歧义,衬的好似他有事瞒着自己一样,下意识抬了下下颌,懊恼地找补:“你把你查到的事告诉我就行。”
“是殷家人。”
谢璟垂眸看着贴着自己脖子的软绒绒顶,克制着未动,如实地将调查来的结果告知,嗓音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暗沉:“不知和三皇子是否有关。”
沈灵薇听后愣住了。
上辈子是她太蠢,司亦尘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因此直到她死后,她才知殷文君是司亦尘心头朱砂痣,可却悔之晚矣,什么都做不了。
故而,哪怕她现在重生了,因掌握两人的动向太少,一切都变得很被动,这也是她之前一直没去动殷文君的缘故。
而今事情摊开,她心底哪怕早已猜到,可依旧感到后怕,身子不觉颤得更厉害了。
谢璟见状心头仿佛被什么蜇了一下,恨不能替她承受,而且,司亦尘并非良人,也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女子,遂松开她的手,退坐在旁边的紫檀木椅上,浓密般的凤眸紧紧锁着她,状作随意提起道:“你和三皇子平日关系如何?”
沈灵薇此刻也没了继续抄写《女戒》的心思,索性搁下笔,佯装满眼落寞地怔怔盯着窗外的夜色,嗓音放得极轻:“之前很好,可最近两年他事务繁忙,性情也变的冷漠,对我也——”
少女情不自禁说到此处,似是忽察觉到不妥,忙掩饰地改了话锋:“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可她眸底流露出的哀伤却做不得假。
须臾,她顿了几息,翘起唇角局促干笑了声:“谢璟,男人是不是都想三妻四妾?”
谢璟见她明明伤心却强装无事的模样,心头沉闷,他别开眼提起桌上瓷壶尔自倒了杯茶:“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人。”
话里话外就差说皇室和寻常人家娶妻纳妾的区别了。
沈灵薇眸子一转,还未来得及做出相对的反应,便听他缓声道:“三皇子和殷文君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沈灵薇借势垂下眼低落地点头,为了不露出马脚,掩在袖中的右手狠狠掐自己手心一把,直到眼角迸出泪花来,才缓缓转身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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