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李浪帆的眼神,里面或许还夹杂了一丝她本人都没有现的不舍,轻声笑道:“你不舍得我吗?我不会去六班的,等开学了我们还坐一起。”
李浪帆恍然大悟,知道他要走关系了。
八月底开学时,余热还未过去。
李浪帆即便走在树荫下,也感觉地面反射的热量让人喘不过气。
她忽然想起那道“热红外遥感影像亮度反映地物表面温度”
的地理题,又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向比他们早开学几天,正在军训的高一新生。
李浪帆走到班级门口,果然看见王暄坐在教室里。
他和季乾宇还坐在第四排原来的位置上。
王暄看着走进来的李浪帆,食指敲敲桌子。
“坐这儿,给你占了位置。”
班上有大约一半人,都是六班的老同学,剩下的是原八班的学生,以及几个从b班考进来的人。
李浪帆现桌子和椅子上的灰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而她座位右边放着一包湿巾,还有一些其他物品。
王暄知道她想问什么,“沈溪云擦的,她刚被班主任叫出去了。”
李浪帆点点头,坐下把文具和水杯拿出来。
她看看王暄的脸和胳膊,“你好像晒黑了点儿。”
“我在外面玩了三十二天,晒黑多正常。
我路上还画完了一本水彩呢。”
他拿出一个b5大小的皮面本子,解开封带给李浪帆看。
王暄画的是钢笔淡彩,几乎全是风景和建筑,只有一些画面中有零星的人物做点缀。
李浪帆仔细欣赏着每一张画,有建筑、有街道、有桥梁、有教堂、山川湖海一应俱全,花草树木无不生动。
画面右下角还写着日期和地点。
她喃喃道:“早就听董琳说你画画很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
王暄从容一笑,“我比较擅长画场景,人物画的一般。
摄影也是,喜欢拍风光很少拍人像。”
“这就是南斯拉夫电影《桥》里,被炸掉的那座桥吗?”
李浪帆翻到一张画。
那是一幅全景图,峰峦起伏的山脉有一部分掩映在云层的阴影下,一座五拱大桥穿插在群山和峡谷中,右下角写着“黑山725”
的字样。
“对,是塔拉河谷大桥。
1942年被游击队炸毁后,1946年又修复了,我这次专门去黑山看了这座桥。”
他笑意盈盈问李浪帆:“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李浪帆遗憾地摇摇头,“没看过,我是在一部纪录片里,看到的这座桥。”
“有机会请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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