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人要是知道我的婚姻状况……”
“我和我的婆婆都已经商量过了,”
范亦瑾条理格外清晰地强调道,“宁宁,我之前不是也和你说过了吗?”
“我结婚,是我把自己的幸福传递给你。”
她又故意闷闷不乐地拖长了尾音:“除非是你看不上我的婚礼,觉得我晦气——”
“我没有。”
温宁的声音压得极低,经不起任何的诘问,她态度又重新软和了下来,眉眼弯弯:“我就是不想你因为我这个伴娘被别人说三道四。”
让丈夫去世的寡妇当伴娘,老一辈人听来就是惊世骇俗的。
“谁敢?”
新娘霸气十足道,“我就在婚礼上嚼烂她的嘴!”
“而且,我觉得你穿这身真丝旗袍一定很好看呢,”
范亦瑾一脸坏笑,“你的身材这么凹凸有致,不好看是不可能的,多看一眼都是在座各位的福分。”
小范催促:“快去换上,让本新娘一饱眼福啦。”
温宁犹豫过,可她也不愿扫兴。
有人为她这一重伴娘的身份排除万难,如今想想继续推辞便显得不识好歹了。
她原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范亦瑾这位新朋友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又怎么好意思推三阻四呢。
只不过,想来,这身旗袍并不便宜。
完美的刺绣和丝滑的手感,都表明了这绝对不是市面上百来块的旗袍。
温宁暗自又在红包里多塞了几张,红包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一楼的宴会厅没有更衣室,被说服的温宁拿着范亦瑾的房卡去酒店客房换伴娘服。
旗袍出其不意的合身,仿佛是按照她的尺寸来定制的,她瞅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同样的白色,上回只记得在她婚礼时穿过了。
她不由回忆起那时的情景。
已经不记得自己因为什么事情和李远哲闹了口角,总之,一大堆的琐碎都摆在新婚夫妇之间。
李远哲总是哄着她,这一点,直至他死时都没有改变。
常言道,男人婚后总是会变一个人的。
可李远哲非但没有变,他或许比婚前所付出的更为多,连温宁有时候也会蛮不讲理地试探他的底线,可事实证明,那个老好人只会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她时而也会挑衅地嘲笑
他的“沉闷”
和“无趣”
,但李远哲不以为意,总会以蠢笨而又拙劣的办法讨好着她。
倘若他在世,必定只会以重复的单调的理科生仅仅懂得的几句枯燥的话来夸赞她今天的美貌。
而周寅初与之截然不同,他是极有攻略性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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