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通讯仪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嘈杂的电流声盖过人声,这使得蒋云无法辨别他语气中的惊讶情绪。
这个消息好似并未给楚尽风带来太大的惊喜,比起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他更关心蒋云的现状。
“我查过梁津的行程,后天他将出席一场重要会议,入场后不能轻易离席。
阿云,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楚尽风:“你们尽量避开保镖,到时会有人开车接应。
陈栗已经摸清了逃亡路线,阿云,你跟着他走,千万不要跟丢,相信我,梁津不可能追得上来。”
杂音忽然变大,蒋云掐准时间,开口道:“尽风,代我向邹阿姨问好。”
“会的。”
通讯仪传来“嘟”
的一声,蒋云摘下设备,由陈栗把它悄悄销毁。
陈栗正常下班,人走了,他给梁津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
接听的人是郑思勤,他说梁津正在会议室开会,离会议结束大约还有半个小时。
“麻烦郑总转告一声,提醒他开完会记得回电。”
“您是想问许江明的伤势吗?”
郑思勤道。
蒋云:“你怎么知道?”
“梁总猜到您要来电,”
郑思勤补充道,“许先生髋骨骨裂,医院那边采取保守治疗。
但头部伤势较重,脑内有淤血,医生安排了今天手术。
当时多亏魏总及时赶到,剩下几处皮外伤避开要害,都不致命。”
果然,楚尽风在骗他,蒋云心想。
当初魏淳亭便是在他们的疏忽之下被李继春钻了空子,所以这回魏疏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许江明一步。
新康顶层的套房陈设跟五星级酒店没多大区别,负责诊治、照看许江明的医护经过层层筛选,将风险概率降到不能再降。
蒋云赤脚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手机静静躺在臂旁,他在等梁津的回电。
因为他和梁津在书房玩闹过一回,地面铺了层厚厚的地毯,毛质柔软细腻,一点也不扎人,更不会磨红膝盖。
发呆的功夫,手机铃声响了。
“这份文件送去霍氏总部……阿云,郑思勤说你找我。”
眼前的地毯被他画出一个半圆,蒋云仰面枕着沙发扶手,说道:“我想把john调到新康。”
“去守着许江明?”
梁津在电话里低笑,很有默契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蒋云:“对。
我不想再让他们出半点意外。”
事发突然,但一路走来他和梁津都经历了无数个“突然”
,深深的疲惫感宛如狂风骤雨,使他整个人极度心烦意乱。
在某个瞬间,他竟然产生一种“要不就这么算了”
的冲动,倘若死亡真的是他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命运,那他坦然接受好了,这样其他人也不必继续痛苦下去。
“阿云,我说过的。”
在他沉默的几分钟里,梁津轻声道:“哪怕无法通关,我也要走到力所能及的最远的地方。
你觉得现在算‘最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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