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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微光，可见整齐排列的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成人胳膊粗的铁柱带着雷电之力，锁门的铁链比大腿还粗。

每个铁笼子里有一只灵兽。

小山高的凶兽被铁链穿过琵琶骨贴在铁柱上，雷电之力不停击在它身上，痉挛不止。

身前两个修士举着带着倒刺的鞭子抽打着在它身上，每抽一次，都带起数块血肉。

称霸草原的黑色头狼，四角钉上铁钉，再也无法奔跑，连站起都不能。

滚烫的烙铁落在身上，它仰起头，却不是狼啸，而是嘶哑无力的惨叫。

刚分娩完的巨大黑熊虚弱躺在地上，极力护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却被几个修士扔出暗器刺瞎双眼，孩子也被抢走。

它听到几个修士说刚出生的灵兽幼崽灵气纯净鲜嫩美味，要送给主人的夫人们尝鲜。

黑熊奋力起身想去救，却被砍断前脚倒地不起，只剩下愤怒和哀鸣。

万手森林中属于王者的金刚巨猿已然死了许久，身体腐烂，只剩下半具枯骨。

刚刚跑走的三只灵鹿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

这是一个巨大的储兽场，也是一个藏着无数血腥污浊的可怕地狱。

凌湛从阶梯上慢慢走下，白衣在常年不见光芒的地狱里，像一道划破黑色的光，更像划开一切污浊的利剑。

他面无表情一步步往前，路过一个个铁笼子，脚步无声无息，竟无人现他。

走了许久，他突然停下脚步。

地狱尽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铁笼，比斗兽场的广场还大一倍不止。

铁笼里，雪兽尸体堆成了山。

两个修士正抓着最后一只雪兽。

“吱吱吱。”

雪兽惊恐的叫声戛然而止。

利剑刺穿喉咙又拔出，鲜血从血口喷涌而出，流进半丈宽近人高的木桶中。

桶中，赤红鲜血已经装了八分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老鼠都掉头就跑。

凌湛静静看着，沉寂的眼眸比地狱里的幽冥更暗沉，比暴风雨夜里的惊涛巨浪更加可怕。

许久，他转身往外走，身上衣袍无风翻飞，所过之处，只听咔嗒几声，穿透凶兽的锁链，铁笼锁链同时断了。

笼中凶兽惊恐地看着他，等他离开许久，才敢试探着推开铁笼门。

地下世界里，到处是铁链落地的声音，和凶兽惊喜的狂吼，地面因沉重奔跑而颤抖。

修士闻声赶来，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胆寒。

还没来得及求救，就被飞奔过来的凶兽撕成碎片。

最后一个笼子里，关的却不是兽，而是人。

上午才见过的熟悉面孔，正是那三个卖雪兽的壮汉。

三人双手被缚，悬空吊在铁柱上。

身上烫伤刀伤鞭伤，无一处完好，鲜血淋漓，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