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袁想应该正在几十公里以外的易家豪宅里,与一堆玩具玩得开心。
今晚她不用闻死老鼠味了。
就在刚搬进这间破房子不久时,清晨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的小姑娘,忽然跑进房间来,紧锁眉头:“姐,厕所的浴缸里有只大老鼠。”
她张开小小的双手,比划道,这么大的老鼠。
袁思下了床,从卫生间门口冷静地拿了洗衣服用的棒槌,走进去,看到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肥老鼠呆在浴缸里与她面面相觑——它太胖了,爬不出去。
老鼠吱吱惨叫的声音大概成了袁想这孩子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心理阴影吧。
袁思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左手捏着老鼠的尾巴,那尾巴粗糙,伴随着老鼠的挣扎剧烈抖动,她感觉生命的力量就这样被捏在自己手里,右手拿着棒槌,一下一下锤下去。
最后她放了水冲洗了浴缸,把老鼠扔进垃圾桶,出门扔了垃圾。
“姐姐你闻到了吗?腥甜腥甜的气味,好恶心。”
好几次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袁想都对她说,其实味道早已没了,这是袁想的幻觉。
听说气味是人的感官中最难忘的。
才5岁的小姑娘,“腥甜腥甜的”
,多么带劲的用词,一说起,就让袁思想起那老鼠凄惨的死状,一阵反胃。
含着金汤匙出生,才5岁,一夜之间经历了家道中落,随着她这个没用的姐姐从上海逃亡到北京。
袁思除了让袁想通过易哲回归从前的优渥生活,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袁想看易哲的眼神里有对爸爸的渴望。
而她们的亲生父亲,烂赌染上一身债,亲手毁了自己的家,抛下她们逃走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去了。
袁思独自躺在床上,想了想自己的上半辈子和未来已知的下半辈子,半天睡不着,穿堂风吹着她的小腿,窗外的蝉鸣让人心浮气躁。
这一世一定要活得不一样啊。
她消极地在心里期许着。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摸了摸额头,一手粘腻的汗。
她翻身下了床,拿了水壶接了水,放在燃气灶上点了火。
打火器是坏的,她划了根火柴,凑到灶前,幽蓝的火舌“呲”
一下蹿起来。
她有了支票,不用再去百货商场站柜台了,因此分外悠闲,刷了牙以后就倚在一旁,发着呆等水开。
烧水壶的壶嘴上套着一支哨子,蒸汽顶上来,掠过哨舌,“呜呜”
响了,她上前关了火,“呜呜”
声随着余热还没停止,门外“咚咚”
响起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敲门大概只可能是房东吧,她抚了一把睡衣,乱着头发去开了门。
一开门后退了两步,来人拖家带口,一手牵一个拖油瓶。
“姐姐,我带易叔叔和易铭哥哥来家里做客啦。”
袁想手拉着易哲,她穿了新衣服。
“早,袁小姐,”
易哲的修养让他看到袁思这幅模样,也依然谦和有礼,“易铭,叫人。”
男孩声音清脆:“袁思姐姐。”
袁思用三秒钟整理了情绪,侧身请他们进门。
没能洗成澡,刚烧好的热水烫了杯子,沏了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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