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居然在山野中聊起了诗词,后来,她唱,他弹琴,在瀑布渐渐流淌入清溪的山边。
那一晚的星光分外的明,她去唱戏,他带头叫好,人散之后,他给她捉萤火虫……
还有漫长的生离。
想起来,分别时的场景,比任何一次栀子花树下的相伴,都深刻些。
只是,她不愿再回忆了。
“阿隽。”
三十四岁的郭彩萍抚摸着三十四岁的赵隽额前的白发,“我们走吧,去栖霞落日,乘船去东瀛都好,这些都不要了。”
赵隽凄然地望着自己的双腿,笑道:“明知已是不可能。”
他想再开玩笑,已没有力气。
只是望着她眼角的伤痕,细细地望。
十多年不见,两人已不再复当年的缱绻,倒更像是夫妻了。
采萍道:“你通身是汗,让小二送来热水,帮你擦擦身上吧。”
赵隽双目柔波如春潮:“别对我太好。
不然你一走,我们念想的事更多,也更难过。
不如,你给我唱吧。
唱会真。”
采萍离开木床,将衣裳整理了下,亮了一个柔靡的相,端了桌上的瓷杯,开唱。
这身段,纵使赵隽看了千万人的扮相,都恐不及。
小叶子太高挑单薄,妩媚足,但太欠丰腴,似飞燕更多于玉环;赵毓太消瘦凄冷,十二分似梅妃的孤高,少了那份堂皇。
其他人的扮相,更不值得一提。
唱腔飘渺地往上空飞,飞过屋檐,少男少女跟着唱。
花猴疯子已吃下半头烤猪。
他自莲花山脚下来,那边的唱腔底气足,怒喝,控诉,都是淋漓酣畅,他觉得这腔只挠得心痒,不荡气回肠。
赵毓和琼霄唱着唱着,已然全醉,琼霄口中还念道:“花猴疯子,帮忙守着,魔神兵当心来。”
赵毓道:“莫里提自负,早以为你们死了,今天怎么还会派兵!”
花猴疯子只得将这两人一边一个扛在肩上,送去楼下客房,一边愤愤然道:“早知道不来吃这素菜,碰到你们这些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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