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隽似乎更坚韧了,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前方,脊背挺直,岿然,咳嗽却摧毁了这份岿然。
这一天,阳光特别盛,他在囚车中,却如寒蝉一般。
又如山峦。
赵毓的双目戾芒再现,瞳子仿佛要将眼眶挣破一般,如夜叉,如厉鬼,他的脚下,难得不踩厚跟的木屐,他足瞪一双谢晴麟亲手缝的鸳鸯戏水单靴,恨不得现在就飞身下去,救下他。
顺便一剑切了火炼的头颅!
哪怕,他自己也死在这集市上。
可是,时机未到。
他得眼睁睁看着他□□,牲邢。
对面的石尚雪乔装成的百姓,已向他点头。
一切蓄势待发。
乌米尔却在此时潜入南苑。
只见琼霄将南苑泼得四处是水。
洗好的床单、衣裳、被褥,在耀目的眼光下,一尘不染,她坐在水井边,专心漂洗又一条床单,乌黑的头发垂落在胸前,雪白的手指修长,白手腕,比猛犸的女人细致。
她探下身,努力用棒槌拍打,胸前立刻闪现出迷人的凸凹曲线。
她挽起长发,水珠撒在黑发上,晶莹剔透,白雪的脖颈,不大不小的耳朵,真好看。
乌米尔看的出神。
只是,她小时候不是带着漂亮的小耳环么?现在她的耳朵,连耳洞痕都消逝无踪,为什么会这样!
她开始拧床单,两下将水拧干净,好大的手劲!
她轻轻拍打着床单,已然发觉,抬头,迅速起身,拔剑,身姿利索,不输任何男子,身形潇洒,却是男人的潇洒。
乌米尔叹息一声,摇头道:“真可惜。
为什么不是给我洗衣服洗床单?本王子帮你那么多,你就用拿剑指着我来回报吗?”
琼霄却见乌米尔手中抱着一盘物什,两人的衣裳,胭脂水粉香料,身后跟着的一个汉人太监,双手抱了几双新的缎子被褥,补品。
琼霄手中的剑缓缓放下。
“谢谢你,乌米尔王子。”
琼霄刚要双手抱拳,想了下,学着汉人女人,屈膝做一个万福。
英姿飒爽的身姿与这举止十分不服,倒显得可笑。
乌米尔麦色的脸微微涨红,将手上的东西一扬,全部撒在地上,上好的胭脂溅出残红,水粉是白的,香气在两人间弥漫。
“你为了他,变得这样卑微吗?蠢女人!”
乌米尔结实的胸膛一起一伏。
“他救过我,没有他,我早死了!
现在他病了,我见死不救才是蠢!
“琼霄道:“你们猛犸人不是也会知恩图报吗?”
乌米尔强忍着妒火,笑道:“不错,所以,你打算怎么谢谢我?”
琼霄无谓地笑笑,闭上眼睛:“你想什么样,随你吧!
“
乌米尔笑道:“我能想怎么样?你以为你是仙女吗?□□也不比别人大,长得也没比别人好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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