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临安王有种错觉。
浩宇苍茫,仿似天地间,只有那一炉火,那一个女子。
昭示着一场浩劫,灭顶之灾血流成河的杀戮,也或许,是一场机缘,毁天灭地,还是开辟洪荒。
临安王心思百转。
陆雪弃沉默无言。
半晌,临安王道,“东夏的皇后流落大周的都城云安,怕是乾贞帝已经迫不及待要赶过来,索要你了。”
“那王爷准备如何处置?”
陆雪弃勾唇一笑,语声漠不经心地慵懒而清净。
临安王道,“你与阿恒结伴来到都城,便是冲着我,认为我会收留你?”
陆雪弃垂下眼睑,轻声道,“如今这天下可对东夏的,唯王爷一人而已。”
“这不是对抗东夏的问题,而是乾贞帝索要皇后,大周举国上下,无一人敢不给。”
陆雪弃静声道,“所以,我不是乌姜月光,我是雍州陆雪弃。”
临安王无语。
陆雪弃有几分落寞地拨着火,说道,“今天这件事,其实裹着两股人,一股人是士族要杀平原王爷来钳制你,一股人是借此时机,行东夏帝之令要杀我。”
她顿了一顿,轻叹道,“大周内有士族根基腐朽,外有强敌虎视眈眈,中有手足里通外敌,山雨欲来,大厦将倾,王爷纵殚精竭虑,怕独木难支,无力回天吧!
又岂是因为我,惹得狼烟四起,东夏发兵的?”
临安王不语。
陆雪弃一笑,“都已经昭告天下死了的人,如何能再活,他纵是真敢大张旗鼓来要,我不认,也是枉然。”
临安王道,“你认不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
即便他不以皇后之名,而是开口索要一周女,你认为我大周皇室敢不给?莫说是你,便是王谢的嫡女,皇室的公主,乾贞帝哪怕多看了一眼,也会有人乖乖送上去。”
陆雪弃无言。
良久,她起身笑道,“祸乱天下,又有何难?我一周女,不甘远嫁,行刺东夏皇帝,看会不会引来腥风血雨,战火连天!”
如此□裸地威胁。
临安王不由,摇头苦笑。
腊月二十八,除夕将至,陆雪弃去牢狱看望齐恒。
齐恒见了她,很是开心,一把抱在怀。
他抱得紧紧的,搓握着她的手,挨蹭着她的面颊,热切地唤道,“雪奴儿!”
闻着她清新细腻的气息,齐恒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却一连声地问,“那群人没敢再欺负你吧?三哥骂你了没,有责罚你吗?”
陆雪弃摇头,齐恒缠磨亲热了半晌,又翻成委屈,“那你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我!
三哥也不来看我!”
陆雪弃笑,柔声道,“临安王爷在找杀了庾五郎的人,何况年底,朝堂上往来应酬,多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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