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郊外大路上,众多男女,也瞬间没有了声息。
车里那声音,清刚若天籁,空静如水音,直仿若如洗碧空,柔光万丈,让人心神一摄,而想见其风采。
又见一只纤纤素手,色如冰雪,便忽而让人心思摇曳,只觉得轿帘之后,该是位绝代佳人。
那群士族浪荡子,便突然哑口无声,直盯着轿子,眼中已现惊艳之色。
谢星河忙接口道,“不知姑娘有何疑惑?”
陆雪弃道,“听闻我大周文采风流,名士放任不羁而自有风骨,可是当真?”
谢星河道,“这个自然!”
陆雪弃隔帘道,“听闻我士族子,明珠玉珰,骨骼清奇,文采斐然光耀星汉,可是当真?”
谢星河回视他身后的士族子,没说话。
庾显柔声道,“听美人此问,似是不信?明月照积雪,池塘生春草,一丛香草足碍人,数尺游丝即横路,这皆是我士族子传唱天下的诗赋,美人竟不曾闻识?”
陆雪弃轻声道,“公子所举,已流传近百年了,乡野之人也难免用此来附庸风雅。
奴婢只是对今日所见,心生疑惑罢了。”
颜家四郎颜子贤接声道,“美人因何疑惑?”
陆雪弃道,“我为何不曾见传闻中士族公子的卓然风采,却见诸位如市井无赖,言语低俗,只哗众取宠讥人所爱呢?”
她的声音低回而轻叹,竟让众人一时哑口而无言。
陆雪弃缓声道,“诸位郊野聚会,自当极尽风雅,虽说十名美婢换一匹骏马,在诸位眼中死几个人算不得什么,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还烦请诸位让一让路,何苦让脏污血迹扰人清欢?”
众人皆看向庾显,庾显半敛了眸子,阴沉不语。
他用一种非常险恶非常纳闷的神态看了一眼齐恒,然后面上堆笑道,“美人露出一面,我等便让。”
陆雪弃叹息道,“我家王爷吩咐,我自不敢违拗,公子所言,恕奴婢不能从命。”
庾显的脸色顿时很难看,他“哦”
了一声,目光落到齐恒脸上,“王爷想动武,就确定一定能赢?”
齐恒道,“我走我路,庾三郎凭何不让?”
庾显面露寒光,指着地上的一团血污,一字一顿道,“凭你,杀我奴婢。”
齐恒道,“挡道的奴婢,我便杀了,怎么着?”
说着示意护卫道,“给我继续清道!”
齐恒的护卫上前一步,“刷刷刷”
从众士族子身后,闪出数十位仗剑锦衣的家卫来,双方一下子剑拔弩张!
这时不远处驰来数骑,翩翩而至,为首的一袭白袍,翻身下马,远远的道,“临安王爷久候阿恒不至,令我等来接,不想竟是与诸家公子路逢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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