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只问道,“书背得如何了?”
楚清的声音原本便十分清润有磁性,此时刻意压低,便有了几分低沉。
陆雪弃弄着火嫣然笑,说道,“全背熟了,先生考问么?”
楚清摇头笑了笑。
这丫头记忆之强,几乎过目不忘,在水里泡着药泉,运着功疗着伤,连玩带耍,背出的书也是非寻常人数目。
于是便有了一刻的静寂。
不多时酒响了,空气中已溢满了淡淡的香,陆雪弃拿了酒下来,为楚清斟满,低着头双手递过去,“先生,请。”
楚清接了,忍不住又笑。
这些日来,陆雪弃十足的乖巧,绝不忤逆,细心嘴甜得几近讨好。
陆雪弃敬完了酒,起身抬头,不料胳臂碰了后颈绾发的花枝一下,顿时光滑的长发如墨云瀑布般一散而下,披了满满一后背,直铺垂到席上。
楚清一愣,眸色愈深,手下便滞了接酒的动作。
陆雪弃无措地欲重绾头发,不料楚清的手已抚在她的发上。
陆雪弃不为人知的一僵,柔长的发在楚清的指尖丝般滑去。
楚清道,“雪奴儿长发甚美,在自己家里,不用拘礼,便这般散着,也甚好。”
陆雪弃缩着脖子笑,“先生见笑了。”
楚清呷了口酒,举箸吃菜。
陆雪弃陪着一起吃饭,见小童端了一盅东西过来,不由有些瑟瑟。
楚清容色温柔,声色淡淡,“雪奴儿不喝,也成。”
陆雪弃低头不再言语,接过小童递过来的药盅,以一种壮士断腕的果敢,一饮而尽。
小童递过清水,递过帕子,陆雪弃漱了口,擦了嘴角,小童便行礼退下。
楚清睨了她一眼,“怎么,又说饱了,不吃了?”
陆雪弃忙拿起碗筷,夹菜。
楚清将一箸烧肉夹到她碗里,说道,“这个也吃下去。”
陆雪弃不敢有异议,低着头吃,直在楚清的监视下,吃了两碗饭,才停住筷子。
楚清道,“这个补元气的法子,虽是痛苦,却是最快的法子,雪奴儿多忍一忍。”
陆雪弃破颜而笑,“先生,我知道。”
午夜即至,陆雪弃忍不住“呻吟”
一声,捂着肚子蜷起身,冷汗涔涔而下。
屋里烘着极旺的火,楚清拧干帕子间的热水,为陆雪弃擦去额间汗。
陆雪弃痛得小脸煞白,隐忍着,却忍无可忍。
她力道骇人地抓着楚清的手,哀求道,“先生!
先生救我!”
楚清搬开她的手,迟疑了下,吩咐身边人道,“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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