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回来,周诺言显得有些沉默。
“怎么了?舍不得你妈回墨尔本?”
我侧头看着他,笑吟吟地问。
他挑了下唇角,对此不置一词。
我翻开刚才在机场小店里买的杂志浏览起来,一张醒目的彩色图片映入眼帘,我看完那则报道,不由心存侥幸,“地下情见报了,还好周守信已经上飞机。”
他匆匆扫了一眼,“最近见过她么?我们结婚的事应该跟她说一声。”
我装作没听见,仔细看了看那男人的身家介绍,吓了好大一跳,“本城也有这么一号人物?他的家产怎么花得完。”
周诺言对这个兴趣不大,换了话题问我:“工作怎么样?还习惯么?”
“嗯,还行。”
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在衣玥上班,把握住一个原则就不会错,那就是“中庸”
。
可是,别以为中庸很容易,它跟平庸也就一线之隔。
我每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坐到办公桌前,趁戚伟业还没来,赶紧把街头买的早餐解决掉,然后开电脑查看电子邮件,九点正戚伟业雷打不动地开早会,实质内容通常不会超过三句,但他一定会滔滔不绝说上半个小时,有时还不止。
十点左右,面料供应商会陆陆续续地来拜访,这块由我负责。
泡一杯绿茶,拿一个笔记本,在会客室坐到中午下班,然后跟同事去餐厅吃饭,下午就忙了,除了应付供应商,还要腾出时间整理面料样品,与戚伟业讨论,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
虽然早出晚归,但跟周诺言的步调倒是相当一致。
以前觉得天天宅在家里等老公回来的日子挺惬意,可自从听了他妈妈说的往事后,我不免对那样的生活心生畏惧。
到了夏末,设计部的人都变得繁忙,据说是惯例。
我的工作量也比之前多了一倍,公司预定在十月中旬要举办一场新装发布会,届时免不了要找模特来走几场秀,规模虽比不得大公司,但这关系到能否吸引更多的加盟商,因此不容有半点疏忽。
戚伟业认为我是新人,设计方面的经验不够,于是把找模特这种工作分派了给我。
我也乐得其所,欣欣然接下任务后,给周诺言打了个电话,邀他共进午餐。
见面地点约在医院附近,我们公司离这不远,只有两站的车程。
周诺言知道我不喜欢进医院,特意嘱咐我在门口等。
这次还好,只超过了十分钟,就见他急匆匆从里头跑出来,外套拎在手上,一看就知道来不及穿。
我从不在守不守时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以前是因为他是我的衣食父母,不能跟他计较,现在则体谅他的工作性质,不想跟他计较。
挽住他的手臂,我笑着说:“大医生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吃饭,真是荣幸之至。”
他带我去他常去的一家餐馆,一进门,我就欣喜地发现那地方的格调很对胃口。
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点了一个鸳鸯火锅,几样小菜,还有两碗米饭。
他见我心情很好,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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