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这些都是褚丁山遗留的画卷。”
裴孝源一见画轴模样,便知有些年头:“贤侄这保存方法不对,画作袒露空中画纸容易受潮,需得放置干燥密闭环境中才好。”
张元明还没说什么,裴青璇替张元明辩解:“爹,又不是每个人都和您一样热爱书画,张兄或许不知存取方法呢。”
张元明向裴青璇投去感激,才解释:“这些画卷原先放在边上大箱子中,刚才我拿出来了,就放在桌上了。
您看看是不是要找的那四卷。”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
裴孝源心中酸酸,平时习惯造成的小错误,便被女儿拿来说项,讨好外人,看向张元明不觉没有之前欣赏。
张元明没有察觉这丝变化,依然向裴孝源介绍:“您请看,所有画卷都在这里了,裴叔看是否就是你找的。”
说着,独自打开其中一卷画卷,
“别动。”
裴孝源怕他笨手笨脚弄坏画卷,赶紧抛开杂念,上前接过张元明手里画卷,小心地摊开。
昏黄画纸上,耒耜,黄牛,老农人,一幅农夫春耕图缓缓展开三人眼前。
“妙极,此图完美复现百年前农耕情状,反应底层农人的辛劳。
合该收入《公私画史》。”
张元明听得这番言论,对裴孝源产生好奇,没想到唐朝也有这样体察民间疾苦的官员。
裴孝源以为他不认同,解释道:“愚以为,凡作画务求反应社会现实,维护伦常道德,切不可脱离实际,务虚拜神。
”
“爹,您夸奖就夸奖,为何含沙射影骂我?女儿喜欢神话故事,画一些神兽、异人又怎么了,不也反应百姓的心中真实渴求吗!”
裴青璇再次听到父亲唠叨,顿时不开心。
裴孝源试图纠正女儿错误想法:“有形可明之事,前贤成建之迹,均可追而写之。
其于忠臣孝子,贤愚美恶,莫不图之屋壁,以训将来。
虚妄鬼神之作,实乃诡道,画者不取,青璇趁早改之!”
裴青璇气呼呼:“偏不,我就喜欢画妖魔鬼怪,现实的东西才不喜欢呢。”
张元明摸摸鼻子,没有想到这对父女竟然在他家里吵了起来。
裴孝源似乎现张元明存在,尴尬一笑:“让贤侄见笑,我与青璇皆喜爱画画,只理念不同,时常争执。”
“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道。
裴叔,青璇姑娘都是真性情,未来必成一代画道大家。”
这话倒是没说错,裴孝源在书画史上确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其《贞观公私画史》,《画本录》乃是研究唐初风土人情,书画技法的重要资料。
“贤侄过誉,愧不敢当。”
裴青璇美目亦是异彩连连,只觉张元明见解独到,远同侪。
尚次有人能够调和她与父亲的矛盾,若是将来能够一直在一起的话……
往下竟害羞得不敢再想。
裴孝源此时回过味,赞叹:“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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