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在意,对霖铃笑道:“端叔说得在理,我再想想,也请端叔再想想出什么题为好。”
霖铃长舒一口气,心说还好又逃过一劫,奶奶的这日子真可怕。
她在庆幸时,对面的孔寅也在冷冷地观察她。
从一个月前同宿到现在,这个新来的年轻人给他带来了复杂的感受。
他当然不喜欢他,甚至是很厌恶他。
从他回答对经义“每本都看过一点”
开始,自己就料定此人就是个口出狂言,浪得虚名之辈,而之后的很多事也证明了自己的判断,比如他连对个飞花令都磕磕绊绊,比如他连个正经诗赋题目都想不出。
可是在许多其他的时刻,这个后生却又展现出让他吃惊的能力。
比如他对的《临江仙》,确非一般诗词功力之士能做到。
又比如他说和苏子瞻是至交。
他这个人,似乎可以在不学无术和才学八斗之间随意切换。
真真假假,疯疯癫癫,让人捉摸不透。
孔寅眯着眼睛想:这小白脸究竟是何来历呢
雅集结束后,霖铃回到家,躺在床上对着屋顶了好一会呆。
今天这个集会带给她的心理压力很大。
确实她刚才在做诗的环节用一《临江仙》打脸了孔寅,这种感觉让她很爽。
但是爽过以后霖铃也觉得有点郁闷,因为这种爽感是虚的,就像看个没营养的爽文一样,爽过了就没感觉了。
而且她总共就会背那么几诗词,大多数还都是电视剧主题曲,用完了就用完了。
以后如果还要在精舍混下去,没有半点真才实学也撑不了多久,至少很难撑到李之仪痊愈那天。
更重要的一点,霖铃自己都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她对祝山长多少还是有点愧疚之心。
毕竟祝山长给了她这份神仙工作,而且在很多事上待自己也不错。
虽说霖铃知道在精舍教书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是完全摆烂也说不过去,至少对不起祝山长的这一份信任。
她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
从这天开始,她给自己定了一个++的充电计划,也就是学习两小时诗赋+备两小时课+练一小时毛笔字。
其中学习诗赋主要就是背诗词,从最简单的李白杜甫加上《长门赋》,《二京赋》那种名篇开始背,再背到冷门一点的诗赋。
不过霖铃现这个计划真正执行起来困难很大。
最大的一个难点是她容易背得睡过去,特别是一开始,她基本上背两三诗就会困得眼皮打架,经常背半小时要睡三四个钟头,到后来才慢慢适应。
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她还是受不了,又把计划改成++o,就是背一小时诗词,备课两小时加练半小时毛笔字。
这样的强度对她不多不少,渐渐成为习惯。
霖铃对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她觉得自己要是读书时这么用功,说不定连清北都考上了。
真是造孽啊。
六月一过,天气隐隐地燥热起来,树上的蝉声也一天比一天响亮。
不过碧螺山上树木葱茏,浓荫遮天,所以比县内其他地方还是凉爽许多,只是过路游人已经基本上完全消失了。
有一天晌午,“幽涧寻芳”
景旁的山路上忽然传来一阵“得得”
的蹄声,浓绿的树影中隐隐绰绰浮现出两个少年的身影,正结伴往山上行走。
其中一个少年大概十七八岁。
他身穿一件淡紫色暗浅凤仙花纹锦袍,腰间系一条红褐色飞鸟缠枝纹腰带,头上一顶墨玉小冠,脚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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