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柜看无病倒是温文有礼,看他给的钱也足了,当下也不再多说,整理了桌椅,招呼无病二人坐下,端上了一壶热茶并几个薄饼。
无病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一口喝干,连呼过瘾,一连喝了三大碗热茶方才止住,低头想拿个薄饼时,却见盘中早已空空如也,再看那糊涂少年,正张嘴伸舌舔去唇边的几粒芝麻,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起身喊道:“店家,我要走了,这茶钱怎么算?”
店掌柜闻声过来,见那桌上甚是凌乱,知道必是刚才被那肥胖少年夺了些茶点过去吃了,虽然心知这汉子先前已吃得不少,但也不好意思再来收钱,只得笑笑说道:“客官今日受了滋扰,这茶想必也喝得没尽兴,茶钱么就算是鄙店请了吧。”
那中年汉子短衣劲装,一副猎户的打扮,他见店掌柜已言明不收钱,当下也不再客气,嘴里说了一声:“晦气呀!”
左手一提桌上的麻袋,右手从墙边抄起长矛,便顾自朝门外走去。
无病正在喝茶,突听得背后“噢呜”
一声,声音甚是凄切,不由得转身,却见那猎户身背的麻袋上露出了半个狐狸的头,只见那狐狸毛色纯白,一双乌黑的眼珠,此刻正直直盯着无病,似乎正向他哀哀苦求。
无病不及多想,大喝了一声:“站住!”
那猎户一怔,转身望向无病。
无病问道:“这位大哥,你的麻袋中装的是什么?”
猎户嘿嘿一笑,道:“那是昨晚被我的捕兽夹夹住的一只狐狸,怎么,这位公子爷有兴趣?”
那中年猎户眼见无病出手甚是阔绰,光付那茶钱就是二钱银子,言语间便也多了些恭敬。
无病:“打开袋子让我看看。”
猎户走到无病跟前,将麻袋解开,里面露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那白狐的左前腿似已被夹断,腿上血迹斑斑,白狐蜷缩在袋中,浑身瑟瑟发抖、双眼楚楚可怜。
无病望着白狐的双眼,心中一动,只觉得那白狐身处绝境,命悬人手,便恍若此刻孤苦无依的自己,是如此地可怜,可悯,无助又无依……他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就把白狐抱在了怀中,说道:“这只狐狸,我要了!”
中年猎户笑道:“好说好说,你看这只狐狸毛色纯白、皮质柔软,那可是上等的货色。
本来我是想给本县的方员外带去,听说他们家三姨太今冬想要做一件狐裘,这纯白的狐皮想必她一定会出个高价。
这么着吧,公子你要是诚心要,十两银子,不二价!”
();() 无病内心苦笑,漫说现在他已是身无分文,就是平常拿出他全部的家当卖了,也凑不出十两银子。
无病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哥,上苍有好生之德!
我买这只狐狸呢,一不是要它的皮毛,二也不是要它的血肉,我就是看它可怜,想拿来放生的。
你看这样好不好,这十两银子你先记着,来日相见我必然加倍还你。”
中年猎户眼珠一翻,勃然变色道:“你小子是来消遣我的!
我管你是放生还是杀生!
没银子就给老子滚开!”
猎户一边说,一边上前便要来夺那白狐。
无病往后一退,将白狐交在左臂,腾出右手从胸前拿出了一支玉笛,只见那玉笛玉质晶莹、古意盎然,玉色时而碧绿时而深青,在日光下竟会变幻出不同颜色。
无病拿出玉笛之时,却并未注意到,那肥胖少年甚至连那雪白狐狸的眼眸都为之倏然一动。
无病将那玉笛交给猎户,说道:“大哥,我此刻身边没有银两,便就这么一杆笛子,这杆玉笛也是我娘从小送与我一直带在身边之物,今天我就用它来跟你交换这白狐可好?”
那中年猎户拿起玉笛左右端详了半天,仍然还给了无病:“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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