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祖显然没能理解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只知道自己是洪漕帮的舵主,不能叫人小瞧了去,而且上面交代下来的差事,绝对不能叫自己给办砸了,于是嚷着:“贼人就在你这,错不了。”
然后便带着帮众冲了进去。
方乂安和杨邠冷眼旁观,一刻钟后,他们翻遍了坊内所有的大缸,什么也没找到。
陈耀祖便冲到他们面前,质问是不是方乂安把人给放跑了。
方乂安冷笑道:“陈舵主这样随意编排、断扣罪名,是何道理?莫不是自己办坏了事,交不了差,故意把锅栽到我的头上,好免去吴帮主的责罚?”
陈耀祖被他说中心事,一时间说不出话,只呜呜啦啦地骂着些什么。
方乂安继续:“我和吴副帮主虽无交情,但今日这般羞辱,诸位有目共睹,想必吴副帮主也不会徇私,能够给方某一个说法。”
陈耀祖这才有了一丝丝不安,但嘴上却不肯服软。
杨邠也在一边帮腔:“陈舵主不如好好问问自己的属下,哪只眼睛看到贼人跑到了我们这里,别叫自己人给哄了。
我们这少说也有二十双眼睛,要是你是贼人,会往这跑吗?自然是要避开的呀。”
陈耀祖摸摸脑门,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狠狠地瞪了给自己报讯的属下,口出“丢脸”
、“算账”
等语,连杨邠夺下他刀扔出去的事儿都给忘了。
方乂安补了一句:“陈舵主,今日之事我必定会亲自修书给吴帮主,我相信他老人家深明事理,必然不会徇私。”
说罢大喊一声:“送客!”
杨邠便指挥酒坊的伙计关闭大门,将人赶了出去。
待洪漕帮远去,杨邠才向方乂安问:“老爷,你为何要救她?要是倪家庄那边知道了,可怎么好?”
方乂安抬手打断他,幽幽地说:“她是晗月的女儿。”
“什么?”
这句话大出杨邠意料之外,连带着音调也不免高出几分。
方乂安摇摇头,似乎自己对此也难以置信,隔了一会才说:“没有错,她受伤憔悴的样子和晗月一模一样。
她还带着晗月身上的那块玉佩。”
“可是……可是那个孩子不是早就被送走了吗?难道说,天魄门找到她了?”
“应该是吧,毕竟是晗月的亲骨肉,她无论如何也会找回来的。”
“可……”
杨邠心乱如麻,起了个头又停下。
方乂安明白他的担心,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他扶额苦笑:“谁能想到,当年我亲手把她送走,过了这么久竟然还能再见到长大的她。
你说,这是不是晗月故意要用她来提醒我?报复我?”
“老爷,晗月小姐已经故去多年,怎么会指使人?你别胡思乱想了。”
“瑾瑜之前被牵连进天魄门藏宝图之事,遇见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她。
兜兜转转,还能再见,这不是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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