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是看到了仙尊消失,也知道仙尊是长生宗的人。
恐惧不会随着几句安慰而消失,这点凤黎知道,他只是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魇的魇心,究竟是谁。
正想着,李沫的小妾猛的扑过来,死命扒拉住他的衣摆,哭喊道:“仙尊,我不想死啊。
求求你,救救我。”
一看到她能触碰到自己,凤黎眼神亮了亮,让人坐下,才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个月前。”
汪芙蕖颤抖着声音。
她是三个月前来的蔷渔村,这世间命苦之人如浮萍,爹娘为了五十两银子,早把她买进黑窑子,当天,她就跑了出来,中途坐的小船花光了身上所有银子。
命运捉弄,那船刚好翻了,爹娘才没继续追过来,她在海上靠着独木漂了几日,一醒来就在岸边,走了几步摇摇晃晃倒在李家门口。
凌晨,三十六盏大红灯笼亮起。
李家的主人救了她,想和她做一笔交易,要她嫁给自己做妾,不能踏出李家一步,李沫承诺不会碰她,也不会对她怎样,若是愿意,半年后放她走,会给她三千两作为补偿。
那时候她哪里想过以后,人都去了半条命,李沫是她的恩人,这个要求完全就是帮她,汪芙蕖知道李沫有夫人,怕他不好交代,自己又真的很缺钱,于是答应了下来。
那曾想,噩梦就是这么开始的。
从她进门后。
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一觉醒来,自己身处一座空宅子,家具都蒙上了灰,空无一人的李家鬼影浮动,半夜突然打开的窗户,上了门闩却被打开的门,触碰不到的下人,还有,一到白天就再也不出门的李沫——
这一切,都快把她逼疯了。
那天夜里,汪芙蕖第一次踏出李家大门,哭了很久很久。
一半是后悔自己为了三千两答应李沫的要求,另一半是为自己哭的,她想好好活着,想跟寻常男子一样上学堂,入朝为仕,征战沙场,她觉得自己不该被困在方寸之内,一辈子相夫教子,柴米油盐。
她递了一份状子给长生宗,诉说这里有古怪,去他的三千两,她自己凭借本事也能赚到,她要逃出牢笼,做回真正的自己。
但一切都像是来不及了,她再也出不去李家,门明明就在,可就是被无形的伤阻挡回来。
知晓个大概,凤黎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如此。
怪不得李沫对递状子的事总是支支吾吾,合着状子根本不是他递的。
他把活人困在魇里,还是心甘情愿的进来,确实很麻烦。
尤其是汪芙蕖现在不想继续待了。
说起来,自己也是被心甘情愿骗进来的,虽然是不知者无罪。
凤黎扶额:“你怎么不早些给我说。”
“因为李沫在,我觉得就是他的问题!
我怕他。”
汪芙蕖嘴唇发白,颤抖着:“仙尊,你一点他杀什么吗?杀的是牲畜,还有别的……”
见她不继续,凤黎倒是好奇了,接住她的话头问:“别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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