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桓望了一眼西院,君回立刻警觉,问道,“主子可是疑心那6云笙?”
他这几日吃住在锦衣卫办差大院,刚一回府便听说了云笙的事。
天光筛过窗棂,在蒋桓眉间跳纵,缓了他皮下几分肃杀之气,“先是三千监生闹事,逼迫皇上处置厂卫,折进去礼部几名主事并太学的一名祭酒,接着便是这场刺杀,又牵扯出北渊,偏偏叛逃到北面的6楷瑞之女又恰在当场。”
君回道:“是有些过巧了,总觉得这桩桩件件似乎是被一只手推着走,莫不是这上京城中当真有外族势力蛰伏?”
蒋桓道:“还是先处理正事,你待天色暗下后,亲自去趟虞府,暗中告知老师务必约束思言,此多事之秋,切不可再让他由着性子胡闹。”
-
檀木制成的架子床上,一个女子正在熟睡,丝丝缕缕的天光映在她浓密的睫毛之上,引出细长而分明的眼角,远远看去,似海棠春睡一般明艳动人。
侍女望舒将两个滚烫的汤婆子塞进女子锦衾内,转过身同清和道:“真是好险,这一掌险些要了这姑娘的命,好在是熬过来了。”
清和点点头,抬手为云笙掖了掖被角,疑惑道:“照理说姑娘身子虽娇弱,但那一掌也没剩多少内力,竟昏迷了这般久,也是奇怪。”
望舒道:“可不是,话又说回来,主子带回来人后一直在外面忙,这都两三日了,也不知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
是作为姨娘敬着,还是作为婢子听唤。
立掌在清和耳侧,耳语道:“我在别院时,曾听底下几个小蹄子传,主子前些日子用了一位教坊女,不会就是她吧?”
清和肃道:“什么用不用的,这也是你个姑娘家能浑说的,主子从别院调你过来,是来当差的,不是来嚼舌根的。”
望舒小嘴一瘪,“就你板儿正,连老夫人都说了,主子爱到哪里消遣便到哪里消遣。”
清和听到这句,一下竟生出许多恍惚之感。
若主子的娘亲尚在,知道主子遭的这些罪,那才真叫人心疼。
少倾,摇了摇头,俯下身为床上女子擦了擦鬓汗,“主子命苦,若真有个知冷知热的在身边,倒是好事。”
云笙迷迷糊糊地,只觉后背疼得厉害,鼻翼间嗅到一阵若有似无的花香,她慢慢睁开眼,入目便是这两名着新衫的婢子。
见她转醒,清和笑着福了福身,“姑娘可算醒了,身上可松快些了?“
云笙檀口微张,突然一阵凉气灌入肺中,忍不住剧咳起来,直咳得眼泪直流,小脸煞白。
望舒哎呀一声,小跑着去沏茶,送到她手边道:“姑娘这两日烧得厉害,才退了烧,嗓子只怕一时不出声,先喝口水,败败火。”
云笙就着她的手抿了好几口,这才能勉强说出话来,问道:“这是哪儿?”
清和答道:“这是蒋府,奴婢是清和,她叫望舒。”
介绍完,又问她,“三日前生的事,姑娘可还记得?”
蒋府?云笙先是怔了怔,接着神情一凛,后脊陡然绷紧。
这竟是蒋桓府上。
她急忙下床,不料重伤后头重脚轻,支撑了片刻又重重摔了回去。
“姑娘再缓缓,前两日才受了那刺客一掌,身子还没将养好,目下只怕哪里都去不得。”
清和扶她坐好,劝道。
刺客?云笙想起来了,是那日同她一起站在台上的舞姬,也不知人是否被拿住了,梁王那有没有什么折损。
她低下头,见自己外衫除尽,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一时有些懵了,不会是在这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