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到嘴边,一时间竟也找不到话来安慰她。
“马上就是立冬,此刻,该是江南烟雨,阿娘的膝盖恐怕是又病了。”
宋晚意长长叹了口气,她只怪自己,不能让母亲承欢膝下。
“有公子在,夫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
她咽下口中的苦楚,努力抬着头,不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低落下来。
深秋的大理寺是暗黄色的,落叶已尽,树上的鸟也失去了遮挡。
心生悲悯,宋晚意唤人拿了木梯,替那几只雏鸟做了个小屋顶,屋顶是她用树枝折的。
“姑娘!
姑娘!”
突如其来的欢快声将她的目光引了去,只见茯苓兴高采烈地往院子里跑。
“什么事这样开心?”
如今身边只有两个贴身的人,她看着她们开心,她也开心。
宋晚意缓缓走下了木梯,接过茯苓递过来的信封。
“宋宅的信!
一定是公子和夫人写的!”
“真的?!”
宋晚意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扬起的嘴角渐渐放平,明亮的目光愈黯淡,那双灵动的眼睛顿时变得悲伤,泪如雨下。
泪珠打湿了宣纸,顺着皱褶低落在地。
“姑娘……”
茯苓和芍药面面相觑,抢先着凑上去读那封信。
“阿娘的病果然又复了,如今爹爹一走,又添心病,这一来二去,如今竟然卧床不起……”
宋晚意喃喃自语,抬起脚想要往屋里走,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了,腿猛地抖了一下,瘫软无力。
茯苓也红了眼,她一把握住宋晚意的手臂,扶着她往屋里走。
“茯苓,我有些冷……”
她顺手拿起案几上的手炉,抱在怀中。
姑娘的声音一向健壮,往日这个时候还能不穿着棉袍在外边乱跑的,怎会突然冷?茯苓眼皮乱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都说母子连心,她拼命地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又自觉地赶紧将门窗都合上,只在最远处那扇小窗开了一丝缝隙。
屋内烧着炭火,熏的人有些闷热而喘不上气。
宋晚意却紧紧裹着两床棉被静坐在软榻上,将手炉塞到怀中,却仍然满足不了愈冷的身体。
屋外忽的飘起了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显得纯洁无暇。
“我这是怎么了?”
宋晚意颤着手将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脉上,脉象并无异常,可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母子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