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些的伤口已经结了痂,那些重伤的部位却仍在淌血,只是他闻惯了血气,也习惯了那种痛感,一时竟然没想到要处理。
他没管躺在地上的琥生,走进内殿,琥生一溜烟爬起来,从旁边拿来药箱跟进去。
他处理伤口,琥生就又坐到地上看他,边看边龇牙咧嘴,仿佛那些伤生在自己身上。
“你对自己好点吧,别天天跑出去找你媳妇,什么时候死在无常桥上都不知道……而且我大哥会心疼的。”
“再不闭嘴,我割了你的舌头。”
季云琅心里烦,他都伤成这样了,江昼却跑了,这让他觉得自己特别凄惨。
一受伤就想去江昼跟前晃,想让他心疼,可是江昼只会趁人之危,借机弄死他。
他只在江昼面前主动露过一次重伤,半死不活的程度,回家就扑进了他怀里。
彼时满心期待能从师尊眼里看到哪怕一丝心疼,要是还能帮他处理伤口,那就更好了。
可江昼知道他伤成这样后,下一刻就伸出双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季云琅难以置信,在愤怒与窒息中反制住了他,带着伤给了江昼最粗暴的惩罚,鲜血浸透床板,两人几乎一起去了半条命。
而他这个向来不爱出声的师尊,在那场近乎凌虐的情事中,从头至尾,嘴里一直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一个早就死透烂在地底的男人。
季云琅怕自己再想下去,会忍不住现在就去掀遍仙洲,把江昼五花大绑抓回来,关在森罗兽骨殿,戴上奴隶的锁链,永远跪伏在地上讨好他。
江昼是个混蛋,是个骗子,敢玩弄他的感情,就别怪他用最残忍的方法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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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生见他绷带缠到一半就生生攥断,眼中燃起幽沉的暗火,叹了口气,上前把他手掰开,自己给他包扎。
“你又在恨你媳妇了?我真是看不懂你,到底爱她还是恨她,给她做饭,陪她睡觉,她还对你爱搭不理。
女人的爱得不到,那你考虑考虑男人嘛,我大哥……”
他三句不离大哥,季云琅烦躁地皱起眉,“能不能别老提你大哥,我都没见过他。”
“我大哥可是咱俩的救命恩人!
没见过就能忘了恩情吗?”
琥生拿绷带缠住他的伤口,第无数次带他回忆那些他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东西。
“你那时候被扒了半层皮,都晕死成了血人了,他们架火想把你烤了,我就被扔在你旁边。”
“那几个人饿疯了,要先吃掉你这个大的,拿我当饭后甜点,你被架起来,火烧了你半个身子,我大哥就是那时候神兵天降,一个利落的翻身从火里把你抱出来,接着手起刀落把那几个人的腿从膝盖骨齐齐斩断。”
琥生手掌猛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他把你放到旁边,然后提着刀抓起一个人就开始剥皮,从头顶向下撕得干干净净,其他人拖着半截腿拼命往外爬,他剥完一个就去逮另一个,到了最后一个都没放过,全喂给他那只大老虎了。”
琥生给他包扎好,盘腿坐下,“大哥一身黑,他的刀一身黑,他的大老虎也一身黑,大哥没准备管我,抱着你坐到老虎背上往外走,我哭着求他他都不理我,我还被绑着,浑身上下就嘴能用,咬着老虎尾巴硬生生吊了一路,腮帮子都快给我咬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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