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范桃生那边,你也知道他是顾文凌夫人的四叔,跟程睿秋几个是同科,先前与祖父也多少有些学问上的瓜葛。
近日新出了个集子,蒙他有心,特意写了帖子又送了我一套,请得空儿帮忙一。
如今我人来了,自然那边也少不了要登一回门。”
林如海笑道“这个范老爷子,倒能来事。
从京里下来也算不上两个月,居然也出来了,名声也比以前更响些。
这行事举动,以后这扬州地界上,怕少不得张扬。”
章望道“他张扬怕什么到底不在其位。
且广陵院跟明阳院又不同,杂学旁收,讲什么的都有,就张扬也是有限的。”
林如海点头,笑道“学问上的事,我原本不如你。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只一条,真有什么,你可得帮我,替我打这个擂台去。”
说着顿一顿,见手里的茶已经吃完,遂让丫鬟重新沏一碗茶,依旧兑上些热水,接过来端在手里,也不忙喝,向章望继续笑道“洪蘼孙女儿的大喜是六月初七,你们想来是要等过了三朝回门的”
不意章望却摇头,说“这倒不必。
说到底只是族亲,血缘毕竟远些。
且南京还有一顿喜酒等着,那个才是非去喝不可。”
林如海忙问是谁。
章望笑道“是南京大嫂子娘家的侄子,泉州王肥王德富的长子王葳,定的好日子就是六月二十二。
我们临行前接到大阿哥信,说王老将军的话,要我们一定过去吃酒其实我们不去也罢,老人家惦记的实在就是我家那小子一个,有他到,也算我们心意啦。”
林如海顿时笑起来,说道“果然忠献老伯爷喜欢回儿,先前我在南京就到了。”
因说“二月中我听幸大嫂子说起时,两家的日子还没定。
总以为多半要到年底,最快也得九月。
不想定的六月。”
章望道“大阿哥信上说原是想等秋闱之后。
但那时海上风转,又是秋后冬来、海运漕运,正是船务事多的时候,就算朝廷准了王肥的假,他自己也不敢轻离职守。
索性这一两个月南风稳定,赶回来将孩子的要紧事办了,再赶回去也不担心。”
林如海点头,又问“只是如此一来,这次秋闱,他家怕是要错过了”
章望笑道“这王葳也不过虚十九岁,就错过今年一场也还小呢。
我听大阿哥说了,他家正想着等成婚后就打小夫妻两个上京去,靠着他大伯王耒,安安心心地读备考。”
林如海听了,先章回,见他一旁端了茶碗坐着,身近一个关梦柯凑了脑袋来,嘴里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章回脸上表一本正经,时不时点头地煞是认真。
林如海不由得就笑起来,转向章望,道“我却觉得不好。
读原是耗精神的事,少年人又少有定性,多半就容易分心。
虽说孩子年纪不大,但若果然有实力的,还是一门心思用足了劲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