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凑过身,附在嘉善的耳畔前,低声说了一句话。
接下来,吃过子孙饺子,就算是正式礼成了。
礼成以后,只有命妇们能留在新房里,展岳作为新郎官,还得到正堂去敬酒。
论远近亲疏来说,应该是全福人汪氏和展岳的大嫂张氏留下,一同招呼宫里们的送亲命妇。
但闻老太君为了以免万一,将张氏安插在了正堂去,另从自己娘家,找了安国公的表姐,展岳的表姑来做此事儿。
闻老太君出自世家大宅,闻家如今也还是很显赫。
闻老太君找的便是闻家现在的二太太。
闻二太太代表安国公府,将命妇们带去了花厅。
汪氏则指挥着多余的丫鬟婆子收拾完东西后退下。
把新房留给了嘉善以及她带来的仆人。
一般,规矩森严的大家族,几乎很少会趁着新娘子一个人的时候,七嘴八舌地对其品头论足。
尤其,嘉善还身份尊贵。
即便有人想凑热闹说几句,也压根不敢开口。
等无关人员彻底散了以后,嘉善的直挺背脊才略微放松些,她抹去额尖的汗,吐出了一口长气来。
对于女子而言,成婚是大事儿。
郑嬷嬷也替嘉善高兴,怕素玉几个没经验,便亲自陪在了公主身边守着。
这一天跟下来,别说嘉善,郑嬷嬷都为她觉得累。
郑嬷嬷上前去,递了杯茶给嘉善,笑着问“礼成了,左右也没了外人,殿下要不要吃点东西先垫垫驸马在正堂应酬,可能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
嘉善从寅时起来到现在,只在梳妆前喝了碗粥,别的一应没吃。
本应该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或许是饿的那股劲过去了,也或许是她压根没工夫去思考“饿”
这件事儿。
嘉善只接过茶润了润唇,她笑说“嬷嬷一片好意。
可这样,对驸马而言,难免有些不尊重。
稍后,我等他一起用吧。”
嘉善是公主,虽然嫁给展岳是下嫁,但郑嬷嬷当然也是希望,公主和驸马之间能够感情和睦。
听到嘉善这么讲,郑嬷嬷无不高兴地道“公主这样想,自然好。”
“奴婢适才,瞧了瞧今日府上的迎亲太太。”
郑嬷嬷跟在皇后身边多年,对那些稍有头脸的命妇们,基本能认个全,她为嘉善分析道,“全福人是镇国公夫人,傧相是闻家二太太和永宁侯世子夫人。
她们在世家里头,也都算能挂上名号的人物。
这么来,安国公府尚有几分知礼。”
嘉善只是淡漠地笑了笑。
以她对安国公府上下的了解,这么大手脚,可不像是安国公或者张氏会做出来的事情。
至少,上一世,嘉善和展少瑛成婚的时候,全福人就不是镇国公夫人,而是长兴候夫人。
傧相也不是现下的这两人,上辈子,安国公府请来的其中一位傧相,乃是张氏的娘家人,承恩侯世子夫人。
这安国公府里,能请动镇国公夫人出山的,恐怕也就只有闻老太君了。
永宁侯世子和展岳又是一同在五军都督府任职,永宁侯世子夫人,大概是展岳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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