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姑娘溜圆的大眼睛此时正恶狠狠地盯着刚刚在高谈阔论的那两位,黑亮的眸子像是要把对方盯出个洞,随后她嘴唇微启,一字一句:“说,够,了,吗?”
“你这小姑娘好生无礼。
我们哥俩谈天关你何事?”
其中一胖子未觉自己有何错处,倒是这小姑娘莫名其妙找茬吵架。
“哦?”
她身子板直,霍然起身。
大声道,“徐将军驰骋疆场三十年,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他哪一次不是拿命拼?拿命去博!”
她缓缓踱步到那两人面前,“你们凭什么议论他们?”
“又不是只有我们说,”
两人中的瘦子见着小姑娘是为了徐将军鸣不平,自觉站不住理,声音越来越弱,“徐将军一直以来驻守鹿城,近两年驱逐突厥,亦是我们心中的英雄,我们也就是随意说说。”
“你们对事情未知全貌,又凭何随意下定论?”
“谁说我们未知全貌,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所有人都这么说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顾将军战死后两家互不往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难道也是假的不成?”
“小姑娘,我知你一腔热血,徐将军也确实令人敬佩。
但这传闻信与不信,自在人心。”
正在这时,嘶哑的马鸣声落入众人耳中。
一辆江南样式的马车停在店门口,马车的车窗、车门,但凡露着的地方,都被厚厚的兔毛夹锦缎死死盖住,不透一丝一毫。
看来这马车主人极畏寒。
众人猜测:或许是打南边来的贵人?
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兔毛车帘,递出一只银烧蓝暖酒壶,这东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周国没有银烧蓝这种技艺,是由黄毛蓝眼睛的异国人带来的,数量屈指可数,有市无价。
眉清目秀的小厮接过酒壶,跳下马车。
不想马车中的贵人也跟了出来。
只见他乌黑长被一根白玉簪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像是被女娲眷顾过的深刻五官,精致却毫不女气。
浅棕色的眸子看谁都带两分笑意,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看起来笑意盈盈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
厚重的银色刻丝白狐大氅将整个人牢牢包裹住,却不臃肿,反而显得人贵气逼人,长身鹤立。
小厮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酒壶,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碰了。
他站定在柜台前,“劳烦您给装满,秋露白。”
身后这位贵气十足的公子便向唯一的空桌走去。
就在他准备坐下时,一双柔荑拉住他的衣袖,他垂眸看了一眼被拽住的袖子,语气淡淡:“非礼勿动。”
原来小姑娘所在的位置,正在这空桌边上,拉住他的也正是这个粉衣姑娘。
小姑娘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放了手,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了刚刚对峙时的咄咄逼人,也显得十分乖巧,“这位公子,我看你衣着用度非凡品,也该是个读过书的。”
“你怎么看待谣言,及传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