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晦他们也知道?”
元容错愕。
“你来之前,我刚与他们破完此阵。”
赵衷用竿子推到地上的陶俑,如墨的眼眸熠熠发光。
“那你让我摆它作甚?”
元容看着她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泥巴小人,被竿子横七竖八的碰倒一片,憋着嘴嘟囔道,“腰都快弯断了。”
赵衷看着元容垂头搭眼的模样,大笑出声,伸手刮着她的鼻尖,“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倒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方才不知道是谁,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呃,被发现了。
元容飞快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公孙常和曹元晦,靠近赵衷使劲拽了拽他的袖口,“你又打趣我,别人听见,又该笑我了。”
接着,赵衷像是寻到了什么乐子,指使的元容团团转。
鼻尖上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元容看着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的阵法,眼看赵衷又要推到,连忙向前一步抱住他的胳膊,微微晃着,声音听起来像撒娇,“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六丁六甲,九字连环,都快晕了。”
说着小手一伸,指着公孙常道,“咱们好好摆个阵法,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好不好。”
不能再看下去了,她现在一闭眼睛,就是满沙盘的小泥人,一会长蛇一会冲轭,满脑子乱窜。
等曹元晦他们出大兴宫的时候,月亮早已爬上了枝头,坐落在飞檐的楼宇之上。
“元晦,你说陛下什么意思?”
刚出宫门,公孙常就拦住了准备上马车的曹元晦。
折扇挡在脸前,曹元晦也不气,索性邀公孙常同行,等马车上了官道,才开口,“之前你我做的这么过分,陛下不也没说什么。”
马蹄声敲打着地面,厚厚的帘幕把马车里的人和街道上酒肆饭馆的叫卖声隔了开来。
“之前防着她还有个说法,现在经过这么些事情,总不好真把一个女人逼得无路可走。”
曹元晦看向公孙常,见他脸上依旧平静地寻不出情绪,这才叹口气继续,“陛下什么时候把兵法当游戏似的玩给姑娘家看过,这态度表明了拿她当自个人,嘴上不说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年少时是个什么性子,倔强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曹元晦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偏见这个东西是天生的,劝不得。
公孙常斜靠在软垫上,手中的折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身下的毯子,没错他闭上眼睛,都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曹元晦又等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睛,平静道,“晓得了,等幼礼回来我自会交代他。”
这算是听进去了?曹元晦心里松了口气,他倒还真怕他们在这件事上跟赵衷出现分歧,这会放下心,才陪笑道,“这样最好不过。”
“看你笑的。”
公孙常嘴角一扬,折扇在指间转了两圈,优美的如同湖上冰雁,唰的展开,“跟衣梦楼里的姑娘见了恩客似的。”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曹元晦听得直翻白眼,边说边伸手拉开遮挡的车帘,庆安听见身后的动静,不知出了何事,忙拽住缰绳迫使马车停下,不解的看向曹元晦,只见帘幕一开,平日里温和的公孙常就被自家大人猛地推下马车,大人的语气还有点暴躁,“你们兄弟俩就没一个讨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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