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舒的真心话,赵国那些百姓于他更像是沉重的负担而并非前行的动力。
他将举国轻重的事情说得好似借了一杯水,喝完之后轻描淡写的表示他已经解渴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去不远处的小溪边上,将水囊装满还给原主人,扯平这一水之恩“但是如今,我想便是我给,你或许也不会想要了。”
着如今的事态,到底要怎么做廉颇心中或许早就有了计较,他或许不该心存侥幸的,他今日与廉颇的对质,与廉颇说的这些话,或许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如今来,是我天真,竟还以为世间所有事都能如我意,世间的人都能如故。”
白舒说的举重若轻,廉颇却在其中到了令他更为心寒的事情“你曾想要将我请回”
他着白舒,很多之前令他困惑的事情在此刻如云雾消散,得见山河,“是因为只有我回到赵
国,你猜能放心离开雁北么”
虽然对白舒于赵国的态度十分不满,但对于雁北来说,他确实是个好统领。
白舒哑然,他着廉颇,直至廉颇因为他的眼神而毛骨悚然时,却忽然展露了笑脸“原来如此,”
他笑着,像是忽然释怀了的人,声音轻盈道,“若你一直如此我,这件事也的确是我钻了牛角尖。”
白舒发觉他自己或许犯了个错误,他或许不应该从廉颇身上寻求他想要的东西,毕竟自一开始他们所注视的,就不是同样的方向那雁门关自始至终,也都不该是他的归宿。
“蔺相如从未错过我,”
他白皙的五官于阳光下显得近乎透明,着廉颇的眸子如初春的新长的枝干,“你自比知己,却从未明白蔺相如要做的,不是挟恩与我身上施加枷锁,而是系上一根线。”
“一根线”
廉颇蹙眉,“何意”
蔺相如想要在他身上系上一根线,一根不会让他飘得太远,还记得折返,名为包容的风筝线。
蔺相如是多聪明的人啊,他将一切的透透的,他透了廉颇的本质,也透了他白舒内心索要隐藏的东西。
只可惜他死的太早,早到没能到后来的故事。
现在,那由蔺相如系上的线,那本就不结实,所剩寥寥无几的线,又亲手被廉颇斩断了一根,垂落地面“我知此行不会顺畅,也有了一去不返的决意。”
白舒的左手摊开,那被廉颇扔来的玉牌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上“但有一事,我从未欺瞒过你。
于过往之事,于我的身世,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所有的记忆皆起源于赵,也只有赵,对雁北,对赵国,我自问问心无愧。”
“而你因为这一件死物,否决了我过去的一切,将军啊,这真的值得么这一切,可是蔺相临死之前与你诉说的可是他想要亲眼见的”
白舒叹气,“我此行,本是想要求一个答案,我自问从无愧对赵国之事,你为何却要如此待我。”
他说的是廉颇劝赵王宣告天下,雁北君毙了的事情。
但是如今,在大消息一环接一环接踵而至的现在,这咒他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廉颇无错,他也无错,只是阴阳差错之间,他
们也都错了而已。
“住嘴你好大的脸面去提他”
廉颇怒斥,“他一生为赵国兢兢业业,至死心中想的都是赵国,甚至见到我”
他顿了一下,绕过了蔺相如临终时与他的话,“心中所想所念也皆是赵国,你若有一分半点儿继承他的遗愿,又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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