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所谓的天作之合,不过是假凤虚凰。
他第一次开始思考,在他爱上她的时候,究竟爱的是什么?
对峙片刻,宁长风感到深深的无力,他能质问什么呢,连先帝都承认她的身份,她就算没有钟氏血脉,也是走了流程的正统帝王。
问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等皇室机密,说出来动摇国本,岂能随便告诉别人。
想到这里,宁长风问:“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但可以告诉韩世临?”
越鲤如实说:“他以前见过我,若不是如此,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宁长风再问一遍:“不是你告诉他的?”
越鲤答:“不是,我告诉谁也不会告诉他。”
宁长风悲哀地现,这一刻他竟然在想,如果他早日来洛阳,是不是就能在韩世临之前,成为那唯一与越鲤共享秘密的人。
如果再早一点,是不是就没有其他人的事了。
他连带着痛恨起自己来,都已经知道自己从头到尾被骗得团团转,居然幻想的还是要与她重来一次。
越鲤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只见有缓和的余地,便说:“现在你知道了,有什么想问的,我都会回答。”
“我没什么要问的。”
宁长风回答她,“我要走。”
越鲤讶异:“去哪里?”
宁长风说:“宁州,我现在就出。”
按照越鲤的安排,她会派宁长风大约八月份启程去宁州,避开当地最瘴热的时节。
若邓庭轩不反,宁长风收编他的军队,在当地巡查监督一年半载,等一切走上正轨再回京。
若邓庭轩反,宁长风便开战,京中看形势为他安排援兵。
现在刚五月,越鲤阻止道:“长风,不要意气用事,如果因为天气战败,你对得起军中将士吗?”
宁长风说:“那我回汝南,陛下要用我的时候,召我就是。”
越鲤向前一步,声音放得极柔软,问:“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她今天刚哭过,放低姿态显得楚楚动人,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原来做惯了生杀决断的人也可以如此多情。
黄昏一寸一寸降临,片片花瓣落进宁长风心中。
——越鲤也不是多刻意,只是下意识,这是她一贯的应对策略。
韩世临吃硬不吃软,你越示弱,他越看不起。
而宁长风吃软不吃硬,你越针锋相对,他越反骨上头。
他移开视线,不去看越鲤,说:“出兵还有许多事需要筹备,军中事务繁忙,不能常伴陛下左右,还望谅解。”
他转身要走,越鲤喊道:“长风!”
宁长风停下脚步,越鲤缓缓说:“你不想见我,我不勉强。
你我离心,自今日起,但是长风……为君为将者,一举一动牵系天下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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