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丈跟他有同样的感觉,他的女儿他了解,自打垂帘听政以来,都是谋定而后动。
今日却一反常态,主动弹压朝臣,不知道后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她这般焦躁不安。
隔着高台和珠帘,看不清她的神态,唐国丈依然笃定女儿的情绪有些异样,他联想到萧景羲中毒昏迷,心中暗道,难道是那孩子情势危急。
唐如玥并不知道,自家老父亲和宁老大人已经在心里认定萧景羲命悬一线,她昨日派人前往帝陵,想必下朝后,便有消息传回。
比起萧景羲中毒,萧奕承口中提到先皇仍在世的消息,令她觉得更加棘手。
尽管外表未变,可里面的芯子到底还是不一样了,本来未婚未孕多出个二十多岁的好大儿,还有七个萝卜头,她也就勉强接受了,不婚不育,青春永驻。
现在突然多出来个老公,让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母胎单身狗怎么应对。
她总不能冲到那位先皇面前,告诉他,他老婆已经被他的好大儿气得先他一步升了吧。
想到先皇,她莫名感到头很痛。
正在奏请的兵部尚书,余光瞄到太后揉捏额角,心中一紧,陡然提速,加快了奏请的语速,“汉王那边粮草先行,臣已着人护送去边关,相信汉王殿下必不负皇上和太后的恩重,早日大捷还朝。”
唐如玥回神,询问汉王的情况,“哀家记得奕霖有两年不曾回京,此次交战之后,想必边关能太平一段时日,到时给他下个旨,让他回来看看他的母妃。”
兵部尚书躬身行礼,称赞道:“太后宅心仁厚,体恤汉王殿下,臣定会转达。”
“行了,皇帝去大相国寺静修,朝中琐事你们与中书商议便是,若有不决,再呈报给哀家,待景羲身体痊愈,三位皇子便去中枢列席听政,还请诸位臣工不吝赐教。”
唐如玥的安排,朝臣们无人反对。
三位皇子中注定有一人会是未来的帝王,能在幼年时期,与未来的君主接触,众人求之不得,不定一不心就得了个从龙之功呢。
下了朝,唐如玥留下父亲单独商议对策,道:“宫中昨日发生的事情,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景羲中毒,皇帝离宫,不知外间消息可有不同。”
唐国丈端起茶盏吹了吹水汽,喝了口茶,方才道:“朝中并无异动,倒是宁老头家中灯火燃了半宿,只怕多有猜测。”
宁鸿基身为皇后的父亲,消息来源自然比常人要快些。
唐如玥不解的是,往日跟在宁鸿基身后的那几位,今日不知为何,全都按兵不动。
她请教父亲道:“今日鲁国公有些不同寻常,比往日安静了许多,只怕都是父亲没少操劳,不知父亲许了他什么好处?”
唐国丈捋着胡须,看向她的眼神充满赞赏和认同,笑道:“世家勋贵之间,本就有许多勾连,鲁国公想要执掌宗室,自然少不了咱家的支持。”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递给唐如玥,叮嘱道:“宁鸿基为人清高倔强,信奉圣人先贤那一套,你若是想要服他,可不太容易,这里面有些他的喜好,外人知之甚少。”
“父亲,我想亲自去他府上,开门见山地谈上一谈,毕竟他是景裟外祖父,将来……少不了有所依仗,若他能鼎力相助,景羲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唐国丈听完她的话,眉头紧皱,似乎并不赞同,他沉吟片刻,道:“我知你的心思,可宁鸿基此人把规矩尊卑看得极重,只怕他不会与你交心,更何况,你若是选定了,更应少让孩子与他相交才是,到时候好好的孩子,都被他给带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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