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说,我堂堂大理寺少卿,深受百姓爱戴,可偏偏姑娘却对我避如蛇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梁钰在盛京是个无恶不作之人,一道从盛京来的人都对我敬而远之。”
这话说的不紧不慢,但姜姝挽已经着急的双手都被汗水打湿,眼下正捏着自己的衣角缓解那还在往外冒的细汗。
那感觉如同置身在老君的丹炉之中,往前是水深,往后是火热,就是走不出一条活路来一样。
梁钰见此,那握着马鞭的手忽然在这会收回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全身紧绷的姜姝挽:
“简而言之,我不喜欢姑娘因为梁骋的原因而就此离我远远儿的,那样恐别人会误会,倘若姑娘非要如此,倒不如我主动来避开你。”
他说完,就把刚刚撤回来的马鞭递给了姜姝挽,已经起了毛边的马鞭刚好蹭着她的手背,有些痒痒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像是被万千的虫蚁啃咬着一样。
“这会那狼群已经离这儿很近了,要是我们现在往回赶,它们必追不上,可若要再等上一会,结果就未可知了,姑娘是想自己驾车回去,还是随我同路回?嗯?”
“挽挽,你选一个。”
话中的内容和突然间转变的称呼让姜姝挽满脸震惊的看着梁钰,不敢置信他就这样捅破了两人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把她的顾虑和他的心思就这样赤条条得置于明面上来。
恰好此时,林间的山风突起,卷的马车两侧的帘子飞舞的扑哧作响,姜姝挽像是陷入沉思一般,依然沉默。
“挽挽想好了吗?是自己回,还是随我一同回。”
他复又重复了一次,混着呼啸的山风落入耳里就像是催促姜姝挽赶紧做决定。
“大人一定要这会就让我选吗?”
她眼神躲避,并不回答。
梁钰看出了又是她逃避的伎俩,可眼下话都已经说到此处了,不能再让她逃了。
“挽挽见过狼群吗?一群饥饿了一整个冬天的饿狼,一口就能咬断人的脖子,待猎物凉透之后再撕扯其肉果腹…”
梁钰没有理会别的,只挑着眉毛慢条斯理的说着这话,毫不在意身后就是那凶猛到能够吃人的恶狼。
姜姝挽这会的感觉就如同在公堂上等着宣判一样,堂上的官吏捏着写满了小字的结果准备宣读,问她接不接受这个结果。
而她本能是想拒绝的,却有人拿出把柄威胁她让她接受,这种明知拒绝不了,却也不得不尽快的做出接受的选择让她左右为难。
可眼下,境况不等人,时间,也不等人。
果然,姜姝挽一听这话,再想到身后鬼魅般的狼叫后,没多想,抬头对上梁钰的星眸,反手就把那抵着手背的粗糙细长的东西给推了回去,另一只手也随即推着他的后背往前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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