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品言最的一件事便是每天归家听妹妹向他叙述这一天的经历。
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却能叫他听得低笑连连,心情大悦。
走入龙鳞卫,他便是一把无心无情的杀人利器,回了家,耳里听着妹妹的絮叨,他才感觉自己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他索性扔掉,侧躺在妹妹身边,装作漫不经心的用锦袍将她裹严实,然后手臂从她颈下绕过,把她半搂进怀中,大掌紧扣她小手,十指缠绕着聆听她绘声绘色的描述,眉宇间哪还有半点阴冷残酷,唯余满满的快溢出来的温柔。
听到方志晨告白那段,他眸中泻出一丝戾气,冷声道,“他还真敢想”
虞襄往他怀里钻了钻,委屈的开口,“他可不就敢想么,不过我是个残废,不把我当回事罢了。
不只他,日后想娶我的人,谁不是意在哥哥的权势提亲时说得千好万好天花烂坠,过了门哪还会把我当人,甚至还有可能叫侍妾婢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哥哥,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像你这样全心全意对我好的人了。
所以我能不能不嫁人我也守着你过日子就成了。”
虞品言眼中戾气尽去,搂着她低笑起来,震动的胸膛带出一股浓烈地愉悦。
这便是答应了虞襄也跟着笑了,用鼻尖去碰他鼻尖,深吸那令她倍感安心的檀香味。
从窗户缝里见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兄妹两,柳绿心中那股怪异感越发强烈,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进去,却见侯爷的贴身侍卫匆忙跑来。
“可是找侯爷有事”
她连忙迎上前。
“烦请柳绿姑娘进去通禀一声,就说侯爷让查的那人已经有眉目了,两名龙鳞卫此时正在房内等候。”
侍卫拱手。
二人的对话虞品言已经听见,将妹妹轻轻放在榻上,又扯了一条薄被替她盖好,这才穿上外袍和朝靴出门。
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凭龙鳞卫无孔不入的能力定是将沈妙琪的经历查清了。
“你儿子昨晚干什么去了,你再说一遍。”
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拇指轻轻摩挲刀鞘,动作上去温柔至极,却隐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裴氏的舌头似被人剪了去,开开合合硬是发不出声响。
虞品言转脸去方志晨,视线在他脖颈间鼓起的血管上游移,那目光似一把无形的利刃,正在缓慢而残忍的割开他皮肉,仿佛他敢答一句是,等待他的便是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方志晨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捂住脖子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昨晚去的是大小姐闺房,并,并非二小姐闺房。
我母亲那是胡说的。
是大小姐再三央求我才勉为其难赴约,还请虞都统在我外祖母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他双腿抖抖索索站立不住,差点就给跪下了。
虞品言瞥向马嬷嬷,马嬷嬷微微点头,示意他说得是真话。
虞思雨犯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人该结交什么人不该结交,她从来都不知道。
及至眼下,什么人该嫁什么人不该嫁,她同样糊涂。
虞品言没那个闲心去管她,将刀摁进刀鞘,转身大步离开。
至于裴氏方才的恶意中伤,他自会在方老爷的身上找补回来。
弥漫在空气中的粘稠杀意随着他远去的步伐慢慢消散。
裴氏母子这才大口大口呼吸,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方夫人,方公子,请吧。
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马嬷嬷推搡二人,讥讽道,“哟,还不想走那我去叫侯爷来送送你们”
裴氏母子大惊失色,连忙互相搀扶着朝角门走去。
马嬷嬷对着二人背影交代,“千万别传些流言中伤我虞府小姐的清誉。
你们应该知道我家侯爷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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