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庭山的村子里,只年节或大宴宾客才舍得做这道菜要鲜香卤水滚锅,把整只鸭子卤透了,再将它吊起来刷两种糖汁。
一种是浓稠到快要搅不动的黄糖汁,另一种是晶亮亮的冰糖汁。
反复好几层,刷得厚厚的,再丢下油锅炸到外酥里嫩。
我通常先揭外皮来吃,一口下去,炸过的糖汁味混着淡卤香,还有点油滋滋,那可真是”
“好了,不必说这么详细,”
赵澈喉间狼狈地滚了好几滚,“若你想念故乡口味,实在很想做这道菜,叫厨房帮你备材料就是。”
叫你说我词穷,咽口水了吧徐静偷笑过后,又好心给他搭个台阶“那,表哥可以帮吃掉半只吗我吃不完整只的,若你不帮忙吃一半,我就不做了,浪费不好。”
“我可以勉强试着吃一半。”
他有些怀疑这鬼机灵是透他“嗜好甜食”
这个秘密了。
可他又不能直接问。
若她原本并没有透,他开口一问岂不是不打自招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
下午出了万卷楼后,段玉山照例直接回家,不在含光院吃晚饭。
含光院小厨房里已按徐静早上的交代备好材料,她进厨房就麻利开工了。
傍晚,含光院膳厅内照例只剩下徐静与赵澈二人。
徐静拿巾子捂住嘴,盯着那个原本盛了整只糖油淋鸭的空盘子,闷声带笑,似是赧然“还剩好厚一层糖汁,倒了可惜,我想拿馒头蘸着吃掉。
表哥会笑话我吗”
还有这种吃法赵澈眉梢动了动,语气庄重“我当然不会笑你。
可若旁人知道了,就会背后笑话表姑娘寒酸小气。
行吧,我再勉强陪着你一起吃颗馒头,这样就没人敢笑了。”
既都“勉强”
吃了半只糖油淋鸭,再“勉强”
一颗馒头自不在话下。
“表哥真是大大的好人。”
“表妹过奖,应该的。”
一起装傻,相互吹捧,其乐融融。
武德元年八月十三,秋分。
宜嫁娶、捕捉、祭祀、开光、破土、修造。
天还没亮,要去赴喜宴的大大小小准备出发,赵荞却闹着要与徐静单独乘一辆车。
时间紧迫,长信郡王赵诚锐懒怠与泼皮惯的二女儿纠缠,就依了她,让人另备一辆给两个小姑娘。
四公子赵淙见二姐又闹到不同待遇,当下也想跟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