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
魏千里大摆官威,一脸得意,乃至于恬不知耻,不良居心展露无疑。
徐安才刚刚扬言与苏清影退婚,二人都还没签好字据,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撮合苏清影和魏麟的婚事。
而且言语间极为霸道,并不想给苏家父女丝毫拒绝的余地。
令苏家父女顿然错愕,满是腹诽,却也无可奈何。
魏千里官居四品,乃户部右侍郎,颇有权势。
苏家之所以敢怒不敢言的原因,不外乎是惧怕拒绝他之后,会遭到报复。
户部主管天下民生财政大权,可细分到户籍、税收、田产、人丁徭役等等职能,苏家的产业虽大多在扬州,但魏千里若想有心针对的话,方式方法多得是。
例如说私下钻律法的空子,肆意抬高苏家的赋税;以徭役之名,强行将苏喆的三个儿子送入军中服役;亦或是支持苏家的对头,强行压制苏家商会的扩张。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故而,苏家父女对之颇有忌惮,不敢忤逆其意,也在必然之中。
两家虽是远亲,但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这淡如水的远亲之情,有时候还不如路人与邻舍来得真挚,魏家如是。
此时,听闻魏千里竟毫无廉耻地说要让苏清影与魏麟成亲,苏家父女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小有微怒。
苏清影脾性本就暴躁,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受不了他人摆布。
只是,顾及家族的利益,而不得不多番隐忍。
若是换作别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怕是早已飙。
但这样的隐忍,也是有所底线。
苏清影的底线就是:我可以忍受你的叵测居心,但你不能真的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魏千里不问她的意愿,就妄言要她与魏麟成亲,无疑是触碰了大小姐的逆鳞。
眼下,她脸色一沉,强忍着脾气对魏千里说道:“魏叔公,沉鱼刚刚与徐安解除婚约,正值烦躁,并无心男女之事。
且我与令公子并无深交,乃至于没见过几回,毫无情意可言,何谈亲事?此事,切莫再提。”
苏喆虽然比魏千里还要大上几岁,但若谈起两家八百年前的那点亲戚辈分,倒是得喊他一声“表叔”
。
而苏清影身为晚辈,此时喊他一声“表叔公”
也不知恰当与否。
魏千里闻言,眉头一挑,昂着头颅,负手身后,道:“嗯?怎么?沉鱼此言是何意?是不愿与我麟儿共结连理之意?”
“古往今来,姻亲之事,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为大。
岂容你妄言几句并无深交,毫无情意,就可拒绝?此事,成不在你,只在本官这位表侄!”
说着,他指向了一旁沉默的苏喆,而后接道:“再说了,并无深交情意,可以等成亲之后再慢慢增进了解嘛。”
“本官可听说了,御史案完结之后,陛下便会大力整治江南商界,抓一批为富不仁、鱼肉百姓的奸商入狱,以彰显我朝安抚民生稳定之心。”
“这差事,已然内定交由本官来办。
你苏家乃是扬州一带的富,怕是会成为此次整顿的冲啊”
“另外,西北蛮夷时常扰我国境,内阁欲对大景朝用兵,兵部此前已知会户部,让我们上交各地未履行徭役之丁户。”
“若本官没有记错,你苏家三位公子已到了从军役的年纪了吧?嘿嘿。”
一听苏清影所言,小有拒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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