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只是什么?”
“粮食有限之下,许多老人会主动把自己的粮口留给孙子孙女,选择让孩子活下去,他们有些人会主动赴死,有些会吃雪试着能不能熬过去。”
而这一批人,估计就是吃雪没熬过去的人。
纵然开春,山中野菜也不够那么多人过活,更何况历朝都有“垦草令”
,没了雪,他们也只能饿死。
这种事情,也算不得鲜见。
啪嗒。
赵令安忍了多时的眼泪,还是没有办法继续忍下去。
她转过身,看着那些麻木挖开泥土,埋葬亲人的老百姓,嗓音哽咽:“有没有问过,这是哪里的百姓,是整个海州,还是只有一个村庄城镇。”
刘锜垂眸看着那片抖动的衣角,拳头握紧:“十里以内的村镇。”
“好,我知道了。”
赵令安弯腰,将地上灿烂的不知名野花摘走,用草捆成一捧,握在手中,“刘大将军德高望重,与其部将郭药师留守驻军。
其余将军,随我入城。”
刘锜迟疑。
“怎么?”
赵令安眼中还挂着泪,转身面无表情看着他,“刘小将军有为难之处?”
刘锜领命:“没有,下官这就去办。”
族姬素来有主见,应该、大概、可能不会闹什么要命的事情……吧。
他离开的脚步有些沉重。
“宿主你别这样啊。”
兔兔换了个灰白的表情包,“你这样我害怕。”
上次宿主突然改变态度,结果一声不吭就把宦官杨戬书房烧了。
可那好歹在京城,赵佶还在当场。
这里可是海州,地头蛇的天下。
“怕什么。”
赵令安不再回头看那堆张口向天的人,径直向马车走去,“一路上的州官不是都很想请我吃饭吗?我不给别人面子,单单给他面子,他不应该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