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循音,从小被家人送进宫中当差。
我们不被允许出宫,赚取的银钱都是直接寄回家的。”
玉销看向循音,循音点了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父母和兄弟姐妹的面容,我已不记得了。
我只在心中留了个念想——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为了这个目的,宫中再苦再累,我也能熬下去。”
“所以我能理解主子对家人的眷恋,换做是我,我也一样。
如若失去了家人的念想,恐怕我便心如死灰,生活再无盼头了。”
苏斐然抽了抽鼻子,握上玉销的手,哽咽道:“对不起。
我这一想家,倒是连带着你们也悲伤起来了。”
“都说了,您是我们的主子,您做一切事都不必向我们道歉。”
玉销温和地笑道,另一只手牵过循音,二人都坐在苏斐然床边看着她,“在您身边一天,我们的命就是您的。
要是让您不开心,便是我们的失职,所以主子千万要平安喜乐才行。”
苏斐然接过循音递来的罗帕,擦了擦眼角的惨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怎么行?我走个八百米都累得要死,肩膀上也扛得动我自己的命。
要是哪天,你们现了更好的出路,届时自在地追寻便是,可千万别赖在我这儿不走。”
玉销听罢,握住苏斐然的手,片刻无言。
循音别过头去,悄悄啜泣。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哭哭啼啼的!
这么沉重的氛围可不适合我!”
苏斐然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清醒了不少,猛地打了个滚,翻身下床。
玉销和循音顺着看过去,只见苏斐然从储物格中抽出一张绵连生宣,搁到纸上摊开。
玉销递去一个眼神,循音便上前研墨。
玉销抱来一卷宫廷画师的习笔作,供苏斐然拣选临摹。
苏斐然怔怔地望着那些习笔作,往日她都用心揣摩大师的用笔,老老实实地钻研技法,但今天她却不想这么做。
过往的青山、绿水、草木、枯石,亭台楼阁,芸芸众生她画不出形,也画不出魂,只因这些事物本不在她心中,便不能跃然于她的笔下。
她要画一幅只有她苏斐然才能画出来的画。
“取浆糊和绢布来。”
苏斐然吩咐道,“多取一些,我要作一长卷画作,明日在股东大会上赠予圣上。”
玉销和循音面面相觑,方才的感伤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玉销迟疑片刻,劝道:“主子,咱们要不再想想别的主意?别家献出拿手绝活,主子虽然不想与她们争锋,未曾提前准备,但也不能落于人后才是。”
“至少不能落于人后太多”
玉销心道。
循音也上前劝阻:“是啊,主子,哪怕咱们学着谢采女那般炒冷饭也无不可!
这偌大皇宫,只有主子一人对舶来语了如指掌,主子若是想炫技,也无人阻拦得了!”
“可千万别再献画了!
这几天圣上没叫主子去侍寝,焉知不是嫌弃主子画得丑——”
循音内心疾呼。
尽管有左膀右臂劝阻,苏斐然依旧一意孤行。
她颇有气势地挽起袖口,豪情壮志从胸膛深处油然而生,执笔放言道:“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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