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竟有苦难说,叫克拉肯去一九三零年南洋喂鱼,克拉肯夜里也睡不着。
可关心是好关心,他也不托词,连连称是。
昨日陈竟新排了日程表,虽不过是给专业人士抬抬设备、记记数据,打喽啰工,可聊胜于无。
陈竟正要道别,前去报道,克拉肯看了眼手表,淡淡道:“今天的研究你不用参与了,回去睡觉。”
陈竟一愣,觉得夸张了,“我不困。”
克拉肯用卷起的文件纸拍了拍他肩膀,“陈竟,按时睡觉,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不要逼我把你锁在会议室里,等从监控器里看见你醒了,再把你放出来。”
陈竟下意识抬头,见会议室竟还真有个监控器!
陈竟打了个寒战,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用了,会议室睡着不舒坦,我这就回去睡觉。”
陈竟二回要走,克拉肯迈开的腿却拦他一步。
克拉肯用峻拔的个头俯视着他,尽管他神色柔缓,毫无压迫的意思,好似叫陈竟不安的种种压力,只是他的臆想。
克拉肯冰凉的手正了正陈竟的领口,“下不为例。”
陈竟条件反射,也朝脖子一摸。
不过莱妮的小木瓶早叫他收到裤兜里了,这次没有戴在脖子上。
回到宿舍,陈竟脑瓜子还是蒙的。
陈竟早已察知,在第一次见面,他便对克拉肯有本能的畏惧。
但这叫陈竟困惑至今,且难以承认,就好似男人无法承认自己的性无能。
面对同类,他是男人中的失败者吗?然而这种本能的惊惧,有如天生的食物链关系,无从躲避。
且克拉肯根本从未同他说过难听话,更没有过辱骂,相反,克拉肯始终待他彬彬有礼,且长相迷人,不论在哪,都既受女人欢迎,也受男人憧憬。
在“进化号”
上,克拉肯倒并非疾言厉色的时候,确会严厉批评失误的研究人员与海员……
可怎么就这么邪门儿,偏只有他畏惧克拉肯?
陈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但这个问题,似乎注定没有答案,至少在今日找不到答案。
半梦半醒间,陈竟才终于回想到……不,好像不只有他,还有莱妮!
莱妮也在躲避克拉肯!
今早在餐厅,陈竟去得早,头回看见莱妮,但莱妮只在餐厅门口徘徊,始终没有进去,最后朝里看了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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