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见着自己的心血被糟蹋,急切上前阻住。
“不,不要,不要拔……”
可是没有宋听时的命令,谁也不敢停。
“一株都不能剩。”
他再次下令掐灭阿漓的幻想。
阿漓扑腾上去扯住府卫的手,拦在他们跟前,她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草药,像是在护着极为重要的宝贝,那是她在上京唯一能聊以慰藉的东西。
“不能再拔了,求求你们……”
府卫见状很是为难,可阿漓护在前面他们不好再下手,若是再动,便会伤了她。
“主子?”
长风在宋听时身后叫了一声。
“继续!”
宋听时拔高声音。
府卫绕过阿漓,再次下手。
阿漓见拦无果,只好唤了人选,她几经是跪着过去的,扑到宋听时身前时,半个身子搭在他腿上,手臂紧紧抱着腰腹,痛求饶着:“阿拾,让他们停手,求……求你了……”
宋听时别过脸不忍看她。
阿漓散下的丝贴着面颊,浸着热汗与泪水,一副颓然。
见宋听时久久不应,再次嘶哑乞求着:“阿拾,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让他们住手,我求你了……”
宋听时再难隐忍,再坚如磐石的狠决也忍不下心了,可面上仍保持着疏离。
吩咐着:“今日起,夫人禁足兰雪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私放她出园,每日三餐定时送来。”
长风再补了一句:“还不都出去。”
那些府卫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齐跨出药地,出了兰雪园。
阿漓也从他腰腹慢慢滑下瘫软在地,夜空惊雷炸响,似在为这满园的草药诉尽可惜。
“你就此思过吧。”
宋听时转身时也没看她一眼。
“阿时……我知道错了……”
阿漓朝着那抹渐远的背影喊着。
可回应她的只有沉重的关门声,还有铁锁碰撞出的清响。
她心如死灰,知道他是下定决心了,望着那们久久再也没有动静。
天空闷雷再次骤响,云层被大雨捅破,盛夏的暴雨疾驰而来,雨珠拍打在她面颊上,梅枝也在风声里晃荡。
她没躲这场雨,撑地起身时,衣裙染了湿泥,她往破败的药田走去,从雨帘中捡起一株株草药,再一株株种回去,可被折断枝叶和根茎的已然无法再生,雨水从眉骨流下挡着视线,本就昏暗的夜更让人看不清,她只能摸索着地,徒手挖开一个口子,将草药插回后再覆上一撮撮土,可被损坏的药草太多了。
似这场暴雨一般看不见尽头。
可那挖土的动作一刻没停。
那一夜兰雪园里充斥了雨声,雨声里隐没了她的哭声,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时,已雨过天晴,才觉自己躺在草药上,身上的衣裳被黄土染过一遍,面颊还留着污泥和雨水。
她的药园,只剩七零八碎。
昨夜宋听时出了兰雪园就往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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